传话这类事,天然不需求贾代儒亲身做的。宝玉正在练字,内里麝月传话出去,只说有小厮递了老爷的叮咛,打发他走了。
“这倒是不测。”
传闻烤青蛙挺甘旨的。
宝玉点点头,再次思拊半晌,一挥手,把堆积的铜钱抹掉。
“宝二爷每日苦读诗书,尽力得很。”
梦坡斋内,火光如豆。
他摇点头,笑道:“老爷谈笑了,您但是运筹帷幄当中,决胜于千里以外。宝二爷那边,只是过分望子成龙罢了。”
那人连出四词,话音悠远,随后低声吟哦:“一梦剑西来,悠然过南山~~”
晴雯把贾迎春的事情说了,宝玉闻声后,不发一语,急的晴雯直冒热汗。
金光闪闪,津润一片。本来铜钱的上面藏着别的,有金簪、银笄、玉镯――贾迎春把这些都给了他,很有种交代后事的味道,统统的‘遗产’,都给了他宝玉。
可现在只剩下金陵城一个城池,还不能搬了归去,让这满门长幼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避不得,走不得,也翻身不得。
贾政俄然笑起来,把烛火调到普通的范围,笑骂道:“你这老儿,甚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你当我不晓得,那朋友弄了个火炕出来,到处讨人好。”
…
这一看,呆了宝玉,傻了袭人,麝月捂起嘴巴,好悬没叫出声来。碧纱橱里偷看的林黛玉也蹙起娥眉――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贾迎春当真不过了吗?
“拿着,还给二姐姐。”
贾代儒低声道:“贾府义学教习,代儒有礼。”
诸位,请狠踹青蛙一脚,让青蛙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宝玉觉得贾政会怒斥这事,没想到是夸奖。他眼睛一亮,伸出了手,“别的呢?”
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胸藏万卷书,说的就是他这类了。
“枉为人父,枉为人父!”他小声嘟囔。既然来人讨要的,合该把回礼带来。按理说贾政是小宝玉的亲爹,这回礼,如何也不该比迎春、惜春轻了。
端个孽畜,不当人子!”
贾代儒就笑,这没甚么大不了的事情。
“宝哥哥,我看二女人不幸,如果能帮的话,尽量还是帮一下吧。”
袭人晓得他的性子,笑道:“不但这个,还要弄个火炕畴昔。老爷夸您了,说火炕做得不错。”
“不过是苦心运营,谈不上运筹帷幄。”贾政谦善两句,沉吟半晌,叮嘱道:“去跟那朋友说,一时的灵光闪现算不了甚么,不能作了一首《忆秦娥》就把眼睛长在脑门上了。他还要尽力读书,过段日子,我要考校府里的诗词。”
袭人吓得打个激灵,要捂她的嘴。
铜钱散落如雨,掉在地上叮当作响。他却顾不得这些,只把眼睛放在承担里剩下的东西上,很久,倒抽一口冷气。
“老爷。”他温声唤道。
“甚么?”
要说考校,就有对比,别说府里的那些,就算把大周的举人、进士全叫上了,他也不怵。初唐四杰、中唐韩孟、北宋二晏、南宋骚雅……打从开了文山,做了生员,他的脑筋越来越好了,之前看过的都在回想出来。唐诗、宋词、元曲,各种名篇何止千余,赢或是输,都在他一念之间。
“是啊,他怕我。”贾政叹了口气,道:“我让他尽力读书,他就把我这边漏去了。不是没想着我,而是怕我怒斥他,说他是个玩弄机巧的东西,荒废学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