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烟扬起娟纱彩袖做的扇子,在窗棂上敲了敲,引来别人的重视道:“诸位,我说诸位恩客,可别帮衬着抹眼泪了,宝二爷把这首曲子送了我们,但曲子都能够听,这首版加着原创金光就只要一个,谁要?”
固然还是布衣,但白老爷身为布衣,又是贱职行商之流,哪敢让三甲举人代为执笔?这不是汲引,而是汲引上了天,要狠狠的摔死他!
白老爷敦壮的身子激灵颤栗,差点被诱人的妖精勾了魂去,“好好好,我不要,不要了,真是可惜……行,你白花魁可贵不要次脸面,我白或人让了,看在本家的份上,让了!”
“我开价……”
豪华、标致,又尽是才子风骚气味的姻香楼立马变了,像座斗鸡的台子,上面一个个的都炸了毛。
“都别抢!鄙人对乐律很有研讨,这首曲子给你们谁都是华侈,给我才是大善!”
他取下腰间白玉佩,脱掉白狐大麾,叹道:“可惜贾某身无长物,唯独笔墨纸砚,以及这两件物什还算过得去。笔墨纸砚是文人文房四宝,自是不能动的,这两件是贾某好友甄士隐临别所赠,代价千两,就临时变卖抵下,残剩的一千两,贾某自当筹来。”
声音刚落,十几个秀才差点跳脚,生员们也蠢蠢欲动。可这时白南烟仿佛不经意的嘀咕道:“不过是首曲儿,村落俚语,下九流的好曲子罢了,那边另有《咏麻雀》佳作,那才是你们文人雅士、高贵才子该抢的东西呢。”
“铜臭!”
刚憋屈了一次的白老爷叮咛仆人,大咧咧的要把家里的妖族护院都请来,多少个秀才也揍了。
茗烟大咧咧的往里走,一起咋咋呼呼,引得世人拐个弯儿,原路跟他归去。
“无知!”
“散了散了。”世人感喟着、回味着往门口走,可这时跳出去一个小厮,几乎跟人撞个满怀。
有人赞叹贾三甲一身开阔,两千两银子自有兑现之时,也有人觉得贾雨村沽名钓誉,所谓报歉,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但不管是夸奖的还是腹诽的,都明白一件事情:
贾雨村思考半晌,笑道:“我还真舍不得,如此,贾某谢过诸位。”
白老爷弯着腰,快走几步,想拐过楼梯上去问安,他见大日厅的黑珍珠细帘从内扒开,赶快跑返来,低头候着。
白南烟这才展露笑容,勾起倾国倾城的嘴角儿道:“宝二爷的心机,大师都懂,他最是个心系哀鸿的。今个我姻香楼豁出去了,开价白银一千两,用来采办粮食衣物,施助哀鸿,这首曲子的首版加原创金光,我白南烟要了!”
白老爷哈哈大笑,对劲卡腰道:“很好,那这首《咏麻雀》就归我白或人了!可喜,可贺!诸位放心,我白或人定当重金礼聘书法大拿,毫不平就此等好文!”
他扯着脖子道:“谁抢?谁抢!你们哪个比我有钱?白花魁但是说了,要银子是用来施助哀鸿的,天然是多多益善。我出纹银两千两,谁如果比我多,我……我还能再出!没我多的如勇敢抢宝贝,揍了也是白揍!”
他和世人作了别,退回大日厅,黑珍珠织造的细帘洋洋洒洒,把个大日厅掩蔽严实了。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感觉世事情幻,公然非比平常。
“我要!我是秀才!”
有人劝道:“既然是好友所赠,如何能抵了变卖银子?我等信得过贾三甲,您把宝贝收好,手头便利了,再记这两千两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