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袭人的金钗,轻了点,款式也浅显,卖个五两银也算不亏。府里有门禁的,不到出门的时候,丫环们可贵换了东西,刘嬷嬷压价,也是普通。
宝玉放弃写诗词的设法,不自发下笔,又是两个大字落在新的造竹纸上,还是‘火炕’两字。点画利落挺拔,骨力遒劲,结体严紧,除了少了一种神韵,在纯真的笔划勾画上,能够算是中上品了。
宝玉内心一酸,差点哭出来。
……
夜深人静,屋里一片宁静。
那调子长长的,酥进了宝玉心底。
袭人听话拿了,白澄澄的两个银锞子,都是五两银。宝玉冷哼一声,接了递给麝月。
宝玉叮咛袭人,道:“你把卖金钗的钱拿出来。”
晴雯被袭人埋汰了,又顿脚,嗔道:“宝二爷,我的亲小爷啊,您写字能多写点吗?这一张好纸就写两个字,随便烧掉,不感觉华侈?”
【早上还没纸,这立马就续上了,知心。】这般想着,宝玉饱蘸浓墨,在36开大小的造竹纸上写下两个大大的字――火炕。
宝玉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
他没这闲工夫,不如练字。
袭人在中间添嘴,道:“晴雯也把金钗卖了,要不是麝月没有金钗,怕也留不住。”
今早上又没纸了,袭人姐姐把自个的金钗卖给了赵姨娘那边的刘嬷嬷,本想给您买纸来着,成果呢,您又拿去用。”
“想太多了。”俄然自嘲笑了一声,抓起纸张,揉吧了,扔进炭盆。
这点小行动哪能瞒过宝玉,他瞪袭人,虎着脸,一声不吭。
目睹麝月要出了房门,晴雯想了一想,抢着道:“别忘了,就说宝二爷发了话。刘嬷嬷是个不费心的,她要在这单上赚十几两银子,不把我们爷搬出来,铁定不给赎。”
他看袭人,再看晴雯,定了半晌,把麝月也叫出去。麝月不晓得如何一回事,只是见炭盆多了纸灰,心疼造竹纸的钱。她是个简朴日子过惯的。
他从月洞门罩架子床上坐起来,走到书桌边,摊纸磨墨,稍后,把才华压住了,在纸张上写下四个大字:
骂你?然后跟你吵?我闲的蛋疼啊?又板起脸,问道:“到底是如何回事?说说,别瞒着我。”
没在屏背椅上坐,就是站着,抽出火乌赤毫。
宝玉笑道:“从明天起,晴雯、麝月,你们两个别在房外呆着了,我让府里的把名册递上去,今后跟袭人一样,也是贴身丫环。别的,你们的例钱涨一涨,五两吧,我去跟老祖宗说。”
袭人赶紧禁止,“别介!麝月,你等着。”她看宝玉,焦心问道:“这离放月钱的日子另有几天,就不买纸,不练字了?金钗只是装潢的物件,比不上您练字首要。”
袭人在中间帮腔,笑道:“你们就认了吧,别跟宝二爷推让,我们爷不比之前,这妥妥的是个实话呢。”
袭人今后躲,一下招惹了晴雯。她把袭人扯到身后,卡起腰,眼睛又竖起来:“爷,您别拿袭人姐姐出气!她铁是个对您好的,如何也扯不到她!您如果感觉不痛快,就骂我,我跟您吵吵。”
这一句晕了麝月,乐了晴雯,也惊了如桂似兰的袭人。袭人细心看他神采,见他满脸促狭,嗔笑道:“爷,您真坏~!”
袭人不再禁止。
宝玉暗笑,1000两的令媛笔,值得贾政那样肉疼了?他也不说破,只说道:“你们都把心放肚子里去,我不缺钱。麝月,还不快去?把金钗赎返来,别听你袭人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