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毫无赤色的薄唇,抬首微启,不经意间暴露白净精美的锁骨,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茯苓先生嘴角勾起几分极浅极浅的笑意,淡淡隧道:“如此甚好,老夫每月十五会上门给他诊脉施针一次。”
宣竹渐渐地从她怀中抬起脑袋,眸子红肿,如吃惊后的小兔。
十二三岁年纪,通透至此,已不是“早慧”二字所能描述。
而此时的竹大少呢,也会放下常日一本端庄的模样,抽出她手中的话本,虽是一脸嫌弃,但仍然不会错过每一个故事。
渔舟暗自松了一口气,起家欲端碗。
“子时刚过。”渔舟碰了碰碗沿,试了试温度,舀了一勺黑乎乎的药汁递到他唇边,“来,张嘴,先把药喝了吧!”
大雪纷飞,人鸟绝迹,在这类酷寒地步,不管情愿还不是不肯意,都只能窝在家中。渔舟把给竹大少养身子放在了首要,不但给他定下子时熄灯,五更后晨起,每日读书不准超越四个时候的端方,还在炊事方面花了心血与工夫。
短短几日,竹大少的胃便被渔舟五花八门的厨艺完整征服了,实在征服的又何止是胃呢?
这话天然是半真半假,医者父母心,就算茯苓先生晓得了,渔舟信赖他也不会拆穿。
渔舟温声道:“前几日凌晨,听你读《孟子》,此中好似有如许几句‘舜发于畎亩当中,傅说举于版筑当中,胶鬲举于鱼盐当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以是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我虽不懂是甚么意义,但依这字面来讲,你将来大抵是大有作为的。”
渔舟看了看面前暮色沉沉的少年,伸手揉了揉他肩上的青丝,轻声道:“别怕,有我陪着。好好养病,别胡思乱想。犯病,又不是缺胳膊断腿,不过是每月多喝点药,多画几幅美人图罢了,至于摆出如许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麽?”
返程时,宣竹昏睡未醒,到家已是暮色四合。
渔舟眸光微闪,按捺住揉他脑袋的打动,抬手将药汁喂入他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