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甚么人与卿何干?本日来凤鸣径的各位,是以文会友,又不是以身份会友。”书童笑道。
足足寂静了一刻钟,凤鸣径无人开口,只听得山间之清风抚过,水中之清泉流淌,连凌云亭的高朋都堕入了沉思。
“我觉得你找我呀,你我之间除了谈买卖,难不成还谈情说爱?”渔舟理直气壮地问道,慢条斯理地收了画,“本日人多,我本觉得能买个好代价。”
“我卖画,他买画。”渔舟应道。
亭子四周的侍卫侍从纷繁垂目,当何为么都没看到。
“不过,我不太体贴您是不是当官的,毁了我的画就得赔。看在您是老店主的朋友上,给您打半数,就给五十两意义意义吧。”渔舟似笑非笑隧道。
那人面红耳赤,败下阵来。
“哟,如此说来,竹先生必定是学问赅博,不然如何能够引得如此多的青年才俊跟他切磋?”书童嗤笑道,“只是,现在的做学问都是满口礼义廉耻,三言两语不离‘发蒙’二字麽?哼,都是一个山上的狐狸,你跟我讲甚么聊斋!”
他俄然地笑了,斑斓得如天涯的万丈霞光,又倾身,冰冷的唇触到温热的肌肤,从额头到眉间,从鼻梁到唇角,还伴着密意的呢喃:“小舟,我表字叫庭芳。”
褚进长长地“哦”了一声,难掩绝望。
“你……你如何……咳咳。”褚进惊得连话都说倒霉索了。
“退之,你听我解释。”钟若瑜百口莫辩。
“臭小子,你是甚么人?”大饼脸怒道。
“小丫头,好久不见!”钟若瑜含笑道。
连续三问,层层递进,掷地有声,钟若瑜差点为他鼓掌。
“你找我?”渔舟笑眯眯地问道,眉眼弯弯。
“孺子可教也。”钟若瑜风雅地承认。
“我见你伶牙俐齿,原本身边正缺一随行……”褚进游移道。
好久好久以后,掌声如雷。
小寒在心中冷静地替他家主子掬了一把怜悯的泪水。
渔舟醒来时,已是落日在山,人影狼藉,天涯的朝霞素净而又夺目。身上披着红色大麾,少年跪坐在她身边,脸上欢愉多过怠倦,仿佛饮了酒,眸亮光得惊人。
钟若瑜面色庞大的看了褚进一眼,带着多少轻微的指责。
“本官他日定当派人将银子双手奉上,女人不必惦记。”褚进的目光微微冷了下来,“你家先生讲课真的比别人好麽?”
这时翼然亭有人言道:“小兄弟,休得逞口舌之利。我等致信给竹先生,并无他意,只是想切磋切磋学问。”
渔舟接过茶,深深地嗅了一口沁民气脾的暗香,倒是没有饮,大燕朝的茶水实在是不敢恭维,茶叶直接晒干捣碎,茶汤中全都是浮末,并且未经达成揉 捻,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