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觉呀然一惊,痛心疾首地低呼:“这应当是檀木吧?竹先生,你削的不是木头,落在地上的也不是木屑,而是白花花的银子!你哪弄来的?”
“你当时气还没消,我若跟你说了,你会信麽?应当是不会的,只会以为我要用心与你做对不肯意学端方。并且,我本就不肯学这些繁文缛节,也用不着学。如此各种,你让我如何与你说?”渔舟淡淡隧道。
宣竹不由哑然发笑,别人想的应当是如何高中,她却想着是如何连本带利的讨返来,真不知她那小脑瓜里装的是甚么,净想些希奇古怪的东西。
他抓住渔舟的手,悄悄握住,歉然道:“这事,是我不对。那日我归家未见到你,气愤之下做出了思虑不周的事情,请你谅解则个。将来……将来我们如果有了女儿,我定然是不会让她受缠足的苦。”
“我方才说的还是普通女孩的缠法,像我如许的年纪那又分歧了。得裹入碎瓷,就是用陈旧的杯瓶碗盘等瓷器敲碎成锋利颗粒,缠脚的时候垫在脚掌上。还得对峙走路,让锋利的瓷片刺进脚指和脚掌里把脚割破,脚割破了今后血排泄来和裹布紧紧粘着,重裹时,裹脚布常常解不下来,需浸着洗脚水用力撕,常常血块连着皮扯开,虽谨慎地把碎瓷片取出来,不免会再渗血,双脚的伤口浸在热水里,几次今后顿时发炎肿烂,裹脚布粘得更紧,扯开裹布时连着皮肉一起撕下来,脓血淋漓。”
渔舟摸不准他的心机,干脆也不猜了,轻声问道:“你这是不消去书院了?”
渔舟看着他眼底的乌青,下巴上的短刺,另有手指上细碎的伤痕,将檀木还给他点了点头。
渔舟了然地点了点头,忽而又语出惊人:“若你一举中了举人,在书院半年都不到就收了那么多束脩,是不是有点亏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