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袍白甲的苏琼高高举着圣旨,眼不错珠地盯着由远而近的渔舟,眸中含着惊奇,含着烦恼,也含着欣喜。
“能够瞻仰天子陛下圣容,是草民之幸。”渔舟安闲地下了马车,拱手长揖。
渔舟含笑伸手接过,拱手拜别。
渔舟伸手将黄芪招到身边,诚心肠道:“草民这侄女黄芪,师祖的玄孙女,此番前来贵国认亲。肃王极其热忱,给她觅了丞相府至公子的婚事。可她过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自发配不上风 流俶傥的木兮公子,不谨慎在肃王府闹出了动静。草民深思着,她如此率性,还是留在身边管束为好,还望陛下恩准。”
渔舟从鄂城到陌城路过澜江,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忍不住技痒,在岸边逗留了两日,画了一幅日出图和日落图,还卖了个不错的代价。
“劳烦惊鸿派人去奉告钟公子一声,让他驾车到宫门外等待。”渔舟温声道。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冷风冬有雪,四时风景,不过如是。”渔舟不愠不火地含笑道,徐行跟上。
“蠢货,他既然亮出了游学掌门的身份,徒有浮名也得好好供着。我朝学子拜的是清闲王,若他的传人在朕的边境内遭到了毁伤,谁还信赖朕礼贤下士,谁还信赖我朝一诺令媛,谁还敢来投奔?仅仅天下士林口诛笔伐,就够你受的了,更何况萧关还驻守着几个不怕死的疯子。”
“先生目光如炬,倒是寡人着相了。”北俄天子抚掌而笑,二人此时已经登下台阶,进入了一个腾空的亭台中,底下是皇宫校场,刀枪林立,黑压压的的兵士,锃亮的兵刃。
“请千帆女人放心,我朝天子陛下礼贤下士,毫不会难堪您的。陛下传闻您是清闲王的徒孙,这才特地召见。”苏琼忙应道。
“草民读书少,只知‘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渔舟笑眯眯隧道,“前来贵国的路上,路过萧关,常听练习的兵士大喊‘犯我大燕者,虽远必诛’!天子陛下如果感兴趣,且无惧生灵涂炭,流血漂橹,或能够一试。”
“先生过谦了,朕文武百官不及先生一人,实在是汗颜……”北俄天子无法地耸了耸肩。
“圣心难测,谁晓得呢。”九嶷呛声道。
“既然如此,那千帆恭敬不如从命。”渔舟冲他笑笑,伸出白净的手借着他的力量,躬身上了马车,涓滴没重视到那只手的仆人刷地红了整张脸。
“我免得,是……是鄙人眼拙。别如此见外,请叫我惊鸿就好。”苏琼红着脸应道,冲渔舟递脱手。
“先生另辟门路,倒是与愚公移山有异曲同工之妙。”北俄天子叹道。
“先生内里请!”北俄天子做了个聘请的行动,率先往宫中迈步,貌似侃侃而谈,“先生从大燕而来,由南及北,比起大燕,风景如何?”
昨日他拿到那块檀木令,并不知是何物,也不知有何妙用。祖父见了,微微吃了一惊,明显是熟谙的。拿在灯盏下观赏了好久,却沉默不语。
“哼,姐姐就也不怕才出虎口,又进狼穴。”九嶷嘟囔道,不知是说给渔舟听,还是用心说给内里的苏琼听。
渔舟撑着雕栏当真的抚玩了一番,按捺住流口水的打动,似笑非笑隧道:“天子陛下是想听实话还是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