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您再说一遍!”
年过四旬的翟将军曲腿坐在板凳上耷拉着眼皮,昏昏欲睡,战袍未解,鲜血未干,眼底的青灰色,乱糟糟的髯毛都在无声的诉说他的怠倦与辛苦。
她点点头,又饮尽一坛酒,放开嗓子引吭高歌,唱的是南风熟谙的《秦风.无衣》:
渔舟淡淡地说道:“三十年前鄂城有过一次扩建,而这是旧址。相较之下,新城难移了很多。在新旧城之间有一座小山,名唤九峰,险要非常,但是此中有一条小径可直通南北。鄙人曾有幸从本地的百姓口中得知,大燕极少数没有引渡官牒且身强体壮的贩子便绕过萧关,冒险从那儿进入北俄,赢利颇丰。”
“正在中军帐小憩呢。”南风暗自考虑着,却也没迟误回话。
幸亏这回他猜错了,渔舟拿出的是一副画卷,展开后可见青山黛水,城郭楼台,行人走马,仿佛没有甚么特别之处。
在攻城不是那么狠恶时,南风经常会随她登临城楼,看她面不改色地观战,看她不动如山地作画,难掩赏识与猎奇。实在,从第一次见面,他就看破了渔舟女子的身份,毕竟京中弟子谁幼年时没少在风月场厮混呢。
“你晓得他是谁麽?”翟将军反问道。
“带我去见见他吧。”渔舟低声道。
渔舟作了一揖,从怀中取出一块檀木令牌递了上去。
渔舟又往袖中掏了掏,南风眼睛都直了,觉得她还要取出甚么令牌,更有甚者,万一拿出半个虎符那就玩大了。
如许浓厚的夜色,如许血流成河的场景,她本能够不来的。自古交战是男儿,哪有女孩能够直面如此血腥的场面。
“翟将军呢?”她回身问道。
南风满脸猜疑,翟将军也是目露不解。
因为自她进入军中,除了初时手持令牌,厥后并没有涓滴特别的行动,并且她来自北俄,或许真能给军中带来有效的动静。现在战事胶着,若能添上半分助力,那也是极好的,临时死马当活马医吧。
作陪的南风从未见过女子喝酒,如此豪放地喝法,在那荏弱的一举一动中仿佛含着喷薄而出的力量。他眸中墨色翻滚,心中说不出是何种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