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仰大名,本日得见,先生公然是龙章凤姿。”西门景奉承的话顺口就来。
不久以后,安公公不知从何得知了此事,将此事当作了笑话说给圣上听。
“朕不是不想用她,而是尚未想好该如何用。”
“但说无妨。”
《踏莎行》的第三次清算已近序幕,太傅提了很多定见,渔舟踌躇了好久,到底没有添上父亲的名字,不过请他做了序。终究完成了西门先生的遗志,心中轻松了很多。
“临时赋闲无事。”渔舟淡淡隧道。
西门景脸涨得像个关公,讷讷半晌说道:“太傅府今非昔比,先生岂不闻‘贤臣择主而事,禽择木而栖’?”
“休得胡言乱语!”他抓住渔舟的肩膀,厉声喝道,“这话……这话你再也不准说!听到没有!”
“敢问先生现在在哪高就?”西门景摸着鼻子嘲笑着道了然来意。
“这……这天然是褚相之意。”西门景嘲笑道。
“老奴记得,吏部前些日子递了折子上来,专为官员循资升迁一事……”安公公笑眯眯地说道。
“脑筋是个好东西。”圣上掩卷笑道,“褚相的妻舅不是喜好吃黑面郎麽?你明日去处他讨一只脑袋,要又大又圆的那种,早朝以后送到西门景府上去。朕都没招来的人,他褚游就能请得动麽?西门景这一把年纪也是白活了,竟然不如一个小女人看得通透。”
“你要好好的,这平生都好好的。”他抚着渔舟的背低叹,“不然,担惊受怕,备受煎熬的会是我。”
“碰到借尸还魂的妖怪不是应当顿时捉起来,然后用火刑服侍麽?”渔舟笑问。
“主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安公公踟躇道。
他将唇印在渔舟眉心,轻声道:“好,我不信,我的射中朱紫。”
“我如果仗势欺人,你现在就该在宣府,而不是天下楼。”宣竹苦笑道。
“谢褚相抬爱,千帆本该顺从,只是才疏学浅,做惯了闲云野鹤,且于社稷无寸土之功,受之有愧。”渔舟似笑非笑隧道,“千帆有一问,本日大人到临,是褚相之意,还是大人之意?”
“仗势欺人。”
“西门大人无妨有话直说。”渔舟单刀直入,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渔舟笑而不语,端茶送客。
“好说。”渔舟冷酷地应道。
“我就是随便说说罢了。”渔舟嘟囔道。
“有此良机,西门大人能够想到千帆,千帆感激不尽。既如此,那么千帆也不得不见死不救。”渔舟意味深长地说道,“关于游学,世人皆知有两句话:其一,上不跪九五之尊,下不拜达官显宦,三国三十六州七十二郡任其清闲,且所至之处,国士之礼宠遇之;其二,乱世出,乱世隐。朱紫多忘事,西门大人大抵只记着了其一,忘了其二,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倘若千帆依你之言,进了丞相府做幕僚,不谨慎碰到了圣上,或者是圣上心血来潮问起鄙人,那么褚相会如何作答?又会如何措置?”
渔舟打量着面前这个年过半百却没有仍然红光满面的老者,长相不但不是尖嘴猴腮,另有几分富态的圆 润。
“数日前有幸听到先生振聋发聩的‘非战’之说,终究见地到了何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佩服之至,佩服之至。”西门景笑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是以,不会有乱世,只会有乱臣贼子,西门大人可懂?”渔舟低呷了一口茶,神闲气定地说道,“据悉,自从恩师故去后,西门大人非常欢愉,清算阖府,官运亨通,现在又碰到了朱紫,东风对劲。常言道‘繁华险中求’,西门大报酬了飞黄腾达,押上阖府高低三百口的性命,赢了天然能够光宗耀祖,享誉百年。但是,倘若输了呢?结果谁来承担?三百口,那全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