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带着钟离表哥、九嶷 、黄芪、张俭、周乙一同去,他们能文能武,如许就万无一失了,您就放心吧。”渔舟哀告道,“何况,圣上都应允了。”
“父亲。”渔舟行了一礼,舔了舔干涩的唇角,没有说任何安抚的话,“女儿稍后出发前去锦官城,府中和知微草堂就交给您了,请您必然要保重身材!”
空荡荡的走廊暴风吼怒而过,绝顶立着太傅大人略带着佝偻的身影,手中捧着一只茶杯,持杯的手抖得短长,杯盖不竭地磕碰到杯沿,收回清脆的撞击声。
在如许落雪的日子,本该是蛰居暖阁内,红泥小炉,温酒一杯,或三两老友,对饮而酌。渔舟一行二十人却翻身上马,在暮雪中奔向千里以外的锦官城,在府门前留下一串串深深的马蹄印。
“草民要求去锦城交兵处看一看。”渔舟遥遥一礼道。
“是的。”渔舟斩钉截铁地应道,柔弱的身躯挺得笔挺,披收回凌厉的气势。
渔舟眨了眨眸子,又眨了眨眸子,五指收成拳头,掐着掌心,渐渐地压抑住眼底澎湃的酸涩,颤抖着接过圣旨,颤声道:“我哥哥呢?”
渔舟拍了拍太傅大人的胳膊,轻声道:“爹,您照顾好母亲,我去去就来。”
“甚么事情能比你还首要?”宣竹悄悄抚了抚她的发髻,反问道,“大理寺、都察院和刑部尚书又不是酒囊饭袋,你担忧这些何为?”
“宣竹,感谢你。”渔舟靠着他的胳膊说道。
“另有门生!”
府外俄然涌进一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为首的锦衣男人手中提着一对大雁,脸上还挂着浅淡的淤青,明显风尘仆仆,却涓滴无损他的不凡超脱。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南蛮十六国就一起跟着家兄入土为安吧。”渔舟傲然地说道,伸手掐断了身边的一棵梅枝,抖落簌簌雪花。
“顺郡王的案子还没告终,你如许撂摊子真的能够麽?”渔舟看着他不无忧愁的说道。
“准卿所奏!赐千里马一匹!”圣上寂然起敬。
“半子,半子也,贵府的事就是我的事,客气甚么?”宣竹拥着她说道,“令兄,我见过很多次,技艺敏捷,见多识广,又在风里来雨里去这么多年,不会等闲出事的。”
太傅府一改哀切哀痛的氛围,立即动了起来,清算衣裳的清算衣裳,做干粮的做干粮,喂马的喂马。宣竹要了笔墨纸砚,刷刷地写下两封信,一封送往刑部安排政务,另一封送往御书房上书乞假。
“前些日子还收到令兄的亲笔信,把为夫骂了个狗血淋头,还嫌钟离……钟离表哥动手重了。等他返来,必然会好好再清算为夫一顿。为夫只要想一想,感觉骨头疼,瑟瑟颤栗。”他一点点地吻去渔舟眼角的泪迹,低首诱哄道,“比及正月大婚,还不晓得他会如何为难为夫呢,真是头疼。”
“微臣已经老了,再也见不得生离死别。”太傅大人感喟道。
磨难见真情,看着他和他们,渔舟悄悄红了眼眶。
天寒地冻,大雁早已南归,竟不知他费了多少周折才捕获到。
“疆场瞬息万变,刀剑无情,囡囡,爹怎能让再你去那般凶恶的处所!”太傅大人老泪纵横地说道。
他身后是钟若瑜、九嶷、公孙鸿宇和白芷、紫苏等十几个孩子,公孙鸿宇背着药箱,其他人穿戴清一色的劲装,背着箭匣,牵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