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商不过诚义,走镖不过忱义,皆守义之人也。货箱里放着甚么,驮匣中代价多少,镖师是不清楚的,这是走镖的端方,问也问不出个以是然。”九嶷抢白道,“宣大人大抵是大官当久了,这些端方都入不了法眼。”
无庸置疑,十有八九是刘一手八人技不如人被逮以后又出言不逊,打肿脸充瘦子,把那些被劫之人激了过来。
提溜刘一手之人身材魁伟,皮肤乌黑,可见是长年行走在外,过惯风吹雨打日子的人,他身后跟着十多位身强体壮的年青人,绑腿护腕,缁衣马裤,中缠一条腥红腰带,手提一把七星弯刀,最后一人手中还拿着一面金字狼牙旗,看阵仗应当是走南闯北的镖师。
“借住在别人的地盘,我们也去看看吧。”渔舟号召道。
渔舟、宣竹和九嶷左看看,右看看,最后都忍俊不由地把目光放到了钟若瑜的身上,没体例,络腮胡实在是太好认了。
“王大婶不是不让你们走镖了麽?”宣竹隐晦地问道。
宣大人懒得与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计算,转首叮咛白芷:“飞鸽传书给天下楼,查威远镖局,从各个分舵到燕京的总舵都不要放过!”
这简繁倒是极有眼色,那句“宣大人”已经话到嘴边了,还是硬生生地改口了。
“恼羞成怒。”王五行立即弥补道。
宣大人好似也窜改极大,功成名就前是一个冷酷的俊少年,前两年祭祖时,冷若冰霜,三尺内不敢站活物,现在却又变得温润如玉了。
简繁兀自胡思乱想着,宣竹正想点头,渔舟却抢先说道:“我们事情说来话长,今后再奉告你们。大师车马劳累都累了吧,先安息安息再说。”
“人家分给你们的猎物都吃完了?给你们家狗子看病都忘了?这类忘恩负义的事情你们做得出?这叫请神轻易送神难。”钱大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老朽都快入土了,这双眼睛总比你们好使,总感觉他们不像是浅显人,普通人身上不会有那种气度。”
王大婶和白芷等人瞒得紧,村民都觉得渔舟跟着宣大人去燕京纳福了,但是宣大人年年回籍祭祖,从不带渔舟,村民也不敢测度二人究竟如何了,现在见到生龙活虎的渔舟,归去总算是能给邻里邻居一个交代了。
像前次普通,村民将来人围了个密不通风,只听得一个粗暴的声音喊道:“谁是你们的山大王,给老子滚出来!”
“读书人说话老是有事理的,就像常日不管您说啥,我们都感觉很有事理是一样的啊。”张三羊理所当然地说道。
“这刘一手财没劫到,还把本身给劫没了,也真是敬爱。”钟若瑜笑道。
几人正抱怨着,俄然见有一孩子从山脚跑了上来,边跑边喊道:“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啦!”
渔舟暗叹刘一手弟兄公然不是做劫匪的料,就凭着他们那三脚猫的工夫敢去做劫匪就算了,还敢劫人家艺高胆小的镖师,真是寿星公吊颈——嫌命长,也难怪人家会找上门来,没有手起刀落,血溅当场,已是慈悲心肠了。
“身长九尺,满脸络腮胡,面如重枣的是哪个?”先前那道声音又吼道。
夏虫不成语冰,井蛙不成语海。
宣大人被钟若瑜暴揍了那一顿以后,二人倒是相互扎眼了很多,但是现在又多了个九嶷。
刘一手等人低垂着脑袋,没敢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