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的眼睑处滚下一行行冰冷沁人的眼泪,直至发际消逝不见……
方茹最后只看到母亲被推搡侧重重跌在那块母亲开的菜地上。
餐厅里她逛了几条街买的那盏水晶烛台还在欢乐地跳着烛火。桌上残羹残羹还未清算……
她恍恍忽惚地回到自家的大院,在门外听到内里传来狠恶地辩论……
方茹感觉她的脑筋又空了……
再醒来时她已经是乔明瑾了。别名岳乔氏瑾娘。
是家里本来旧的铁门淘汰后,父亲找人把它锯成几段才把菜地围了的。那最顶上的尖刺部分就围在菜地的最前面,有三四十厘米高,母亲说如许就不怕被猫狗窜出来糟蹋了。
那天下午方茹在公司忙到晕倒,被同事送到病院。查了尿样,发明已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她没吵没闹。呆呆地坐在两人看不见的角落里看了那二人半响,才回身冷静地上楼。
现在活着的只是乔明瑾,是岳乔氏瑾娘。是身边这个三岁女娃的母亲,乔青琬的母亲。
方茹重新合上眼。
菜地里有母亲种的好几垄菜,绿幽幽的,非常喜人,用铁栅栏围着。
方茹没有跟他归去。龚烨拉住她,说要跟她谈一谈。
夜幕覆盖下的小区花圃里,丈夫和别人十指相扣你浓我浓地就那样闯进了方茹的眼里。
方茹就那么眼睁睁地瞧着母亲被推倒在那尖刺上面,那尖刺穿透了母亲的胸膛……
浑浑噩噩地竟是不知身在那边。
血染红了方茹的眼睛……
父亲还是躺在床上起不来。方茹也并不想和他说话。
方茹紧紧地按着胸口的位置,那边如钝刀割肉般疼痛难忍。
屋里辩论声越来越大,母亲还把父亲推搡了出来,让他滚。两人在院里拉扯,谁也没瞥见一脸死灰站在院门口的方茹。
方茹取出统统的积储给母亲在故乡青山买了坟场,青山那边也派灵车和棺椁来把母亲装敛运了归去。
她已经死了,死在宾馆的床上,死在有亲人安葬的地盘上。她能死在故里,也算死得其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