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少爷长得跟六爷极像,对六爷也极有儒慕之情,只是六爷已是两年没回青川了……
周晏卿扭头望着墙壁上那幅兰草,仿佛望到那人平淡如水的眼眸……他嘴角往上翘了翘,像无数次面对那人时那样。
周宴卿阖上手札,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来生,他必然睁大了眼睛,早早地把那人认出来。再不放开。
另有最后一章,便结束了,明天会结稿。
即便已畴昔了十年,常常想起那人,他的心还是模糊做痛。
赵石头想着便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暑热的天里,热浪翻滚。偶有一阵风吹来,也是卷起一阵阵热浪。
信中不成制止地说到颜氏……说她如何如何殷勤体贴,待她这个婆婆如何极尽孝道。又如何教养他独一的儿子。
赵管事谨慎翼翼说完,很快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忙又低垂了头。
他想好了,哪怕六爷赶他,他也要在这间房里磨蹭到下晌再出去。
这回他必然要把六爷劝回青川。
他何尝不喜好娇妻幼儿陪在身边?
他也是普通男人,他也有巴望。只是都不是那人。现在在西南的宅子里,后院也养了两个姨娘,都是在西南别人送的。
只未曾特地给颜氏寄一封半封。连口信也少。
赵管事松了一口气,又往额头上抹了一把汗,这才抻了抻衣领,掸了掸衣裳下摆,悄悄推开书房的门走了出来。
如果那人成了六太太,或许六爷就不会整天板着个黑脸了。当时的六爷笑很多高兴啊……而现在他都好久没听到六爷笑了。
周宴卿看了伸到他面前的手札,许是天热的原因,那封手札被他揣在怀里,都有些泛潮泛软,没那么挺了。
很久,赵管事才听到六爷说道:“我晓得了。你先下去吧。把来人都好生安设了,去柜上找几个掌柜,把青川要的货都紧着备下去。”
说着昂首看了周宴卿一眼,又谨慎翼翼地说道:“此次六太太的陪房也跟着来了,传了六太太的口信。说……说十三少爷前段日子受了暑热,大病了一场,饭也不爱吃。就念着爷呢,看爷能不能抽个空归去一趟……”
而那赵管事一边小跑,一边拿一双历目朝那些下人们扫去。骇得那些人纷繁低垂了头,不收与他直视。纷繁忙乎手里的活计去了。
赵管事此时正一脸苦相,腆着个肚子,小跑着往外院的书房而去。边跑边不时拿着帕子往额头上抹两把。
“放那吧。人呢?”
他在家里呆了半年,等孩子会叫父亲的时候,他又回了西南。
ps:
书房和寝室的墙上都挂着一副兰草。长在绝壁峭壁上,绝世而独立。
他也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们。给她们一人择了一间独立的院子。偶尔也会去她们房里歇一晚。只是大多数他都呆在他的院里,或是直接在书房里歇了。
母亲信中总会说到儿子。又长高了,话说得流利了,会背诗了,请了先生发蒙了,送进书院了……诸如此类。
赵管事说完便倾着耳朵谛听。
赵管事在门口顿住了身子。
门才翻开一条缝,一阵清冷沁人的冷气便劈面而来。四肢百骸,满身高低无一不舒爽。
那年夏季,颜氏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他给取名周文擎。
母亲在信中,老是会谨慎翼翼的奉迎,说她年纪大了,让他回青川。说儿子已两年没见到爹了。如果他本年再不归去,她就做主把颜氏母子打包送到西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