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不重,但却字字诛心,听得那些管事婆子们一个个盗汗涔涔,心中一阵阵发慌,却还犹自嘴硬地回嘴道:“裴姨奶奶这话如何说的?小的们一贯都用心办差,向来不敢有涓滴忽视,又那里来玩忽职守一说?这个罪名太大,小的们可不敢承担,裴姨奶奶明鉴!”
“我固然在将军府住了几年,却从未当过家,天然也不晓得年关该如何筹办如何过,之前也用不着我担忧这些。本年正巧碰上大奶奶身子不好,承蒙老夫人看得起,让我临时担了这副担子,我就跟各位说过,但愿能够同心同德,把这府里的事情办好了,老夫人、夫人和大奶奶天然重重有赏,我们也能过个好年。只可惜各位全不把我的话放在内心,欺我经历少,便想着乱来我。但你们可曾想过,你们乱来的究竟是我,还是老夫人、夫人和大奶奶?如果这年关的事情办不好,到时候让将军府丢脸了,丢的可不是我一小我的脸,这府里上高低下走出去都会被人笑话,你们觉着老夫人、夫人和大奶奶会放过你们?还是你们只想着她们的仁慈,以是不会奖惩你们?”她的语气仍然是淡淡的,说出的话倒是一字一句都重重敲击鄙人面的人的心上,便是那些冯氏的铁杆跟随者也不由面上变了色彩,心中愈发发慌了。
裴馨儿看了她一眼,缓缓说道:“这么说,倒是我冤枉你们了?”
全兴愣了一下,忍不住转头看了看那紧闭的院门,然后忙不迭追着昭煜炵的背影去了。而在门里,天然没有任何人发觉他们两人的来了又去。
裴馨儿微微勾了勾嘴角,渐渐开口了,清冷的话声仿佛跟着凌晨的寒意飘进了世人的耳中、心中,说道:“诸位都是府中的白叟了,对府里的端方不消我说也很明白。老夫人、夫人和大奶奶都是刻薄的人,凡是有人做错了甚么也不会过量惩罚,这是她们的美意,也是她们的善心。正因如此,你们更应当用心做事,争夺不出任何忽略才气对得起她们的仁厚,对么?”
最后一句话说出,顿时就像是个炸雷在世人的头上炸响,一时候几近统统的人都变得神采惨白,也不知是谁抢先,“噗通”一声,脚一软就跪在了地上,随即连续串的“噗通”声响,统统人都顷刻间矮了一头,跪了下来。
“明鉴?”裴馨儿嘲笑了一声,微微一摆手,莺儿立即捧着那些条陈走上前去,看得那些管事婆子们心中一凛,愈发感到局促了几分。
“裴姨奶奶……这,这话不知如何说的?小的们一向服膺取姨奶奶的训示,从不敢欺瞒,更不敢乱来姨奶奶。”仍有人犟嘴辩白道。
其他的人被她这么一提示,顿时也回过味来,仓猝慌不迭一个个都磕开端求起饶来,各有各的来由,总之就是那份东西写得不对,她们要重新写一份交来。
但是如何会如许呢?本来冯氏和她们的筹算,裴馨儿自个儿不会弄这些事情,也不会有胆量去处老夫人坦白,毕竟如果坦白了,万一老夫人嫌她不会做事,就此剥夺了她掌家的权力就不妙了。以是她们笃定了裴馨儿不会奉告老夫人,那么就只要两条路可走:一是听任本身出错,二是去处冯氏低头乞助,非论哪条路对她们都是无益的,这才大胆弄出了这么个场面来。却没想到裴馨儿完整不按常理出牌,竟然真的就去找了老夫人,并且老夫人也没有是以发落于她,这统统都离开了她们的掌控,这下可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