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常也试了试，一样点头道：“是了，不一样的味道，没吃几次鱼，此次只怕戒不掉了。”
大汉讶然，老常却吃不出来，这老头子嘴还真叼，忍不住笑道：“那你是不吃了？”
那薄弱的背影终究消逝在了密林当中，看不见了。
三人吃吃喝喝，酒过三巡，饭菜半饱，吃些花生扯着闲话。大抵都是些瑞雪兆丰年，北风太冷，山里的兔子能够捉了。这夏季吃个火锅真是舒畅，喝几杯烧酒，吃着鱼肉不急不缓，放下了农活，卸去了承担，没有了那些个俗世承担，这日子却才畅快。
“走了？”大汉惊奇，道：“你那油坊不要了？”
老常畅怀地笑了，说：“为了这小东西，我但是在轮胎上绑了两条铁链。”
风更大，老常戴着斗笠，披着大氅，佝偻着身子，走在大雪中，一起咳嗽，渐行渐远、渐行渐远……
大汉咧嘴笑道：“你已经谢了啊，看给小牛买了多少东西，又是牛奶又是饼干的，另有个铁皮青蛙，这东西新奇货吧？不去县里怕买不到。”
看来老爹死了，对于老常的震惊很大，特别是他的老娘又在主张归去，这无异于对他是种思惟的催促。
“咋说？”
锅子咕噜噜响了起来，火候完整够了，香菜白菜也都熟得很吃，牛震天那老头不管他们，提着筷子就吃鱼去了，也不睬家里另有个老婆子吃不用饭。
这一冲动就感受胸中不平，也不等大汉表态，老常已经转脸咳嗽去了。他这些日子更显肥胖，厚厚的毛衣上面也不晓得包裹着一副如何的身躯。
“实在人活着真的跟阿公说的一样，找到自我就好了，没需求计算太多，想做甚么就去做吧。这些年，我活得挺累，为了在这扎根下来，我存着钱，想要弄几块地，真的在这扎根，只是现在想想，仿佛也没甚么意义。看那狗娃说翻脸就翻脸，也晓得我不是这里的，张口就是两万。”老常苦笑着点头。
大汉笑着提起筷子，说：“老常啊，我就逗你了，行了，用饭，这冰天雪地的吃个火锅才舒畅啊。”
几个倒着烧酒喝了一杯，内里北风吼怒，拍打得窗户啪啪作响，却又下起雪来。
“兄弟两个你这么客气干吗，冒着生命开车去县城买东西，就为还我情面？”
大汉故作不悦道：“你此人不把我当兄弟了。”
牛震天半信半疑地喝了一口，砸吧嘴来，眼睛亮了，连连点头道：“嗯嗯，是这个味。”忍不住缓慢地夹了一块鱼肉，吃了下去，又说：“对对，就是这个味。咋回事？感受这鱼好吃了，酒也好喝一些了？仿佛有别的一股味道了，我都说不出来。”
老常吧唧吧唧细细咀嚼，还真别说，抛去苦衷，味蕾之上立马有了苦涩的味道，一口还好，几口下去只怕不可，苦味难除，只会更加浑厚，到时候只怕会苦了内心。
话锋一转，从山野趣事便到得了糊口承担，老常酒力不堪，最是话多，甚么乱七八糟都倒了出来，最多的事情就属父子豪情，大抵是：子欲养而亲不待……
大汉与老常对视一眼，全都笑了，鱼已吃光，汤也干枯，只剩得下火箱里的柴炭在酷寒中开释着余温……
老常摇了点头，说：“屋子我都筹办贱卖了吧。”
电池炉嗡嗡地低鸣，锅子里煮着条鱼，颠末油炸侩制，金黄色的皮肉飘着暗香，放上几根香草，屋子里雾霭蒸腾，朦昏黄胧，很有仙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