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先生见状,击节以应。
长青还是做他的安闲清闲客,却像是俄然落空兴趣般,不再去找宋家公子的费事。
饶是大人如此见惯世面的人,见了楚先生家的屋舍也不由瞠目结舌,一时无言。
大抵上,讨伐是远远多于拥戴之辞的。苏玨读过,总免不了咬牙切齿。
苏家的茔地在山那边,离村庄有些间隔,苏玨被知名之力所缚,最多只能在半个村庄间走动,因而没法跟那祖孙二人一同前去,却不知怎的,心中竟是松了口气。
苏玨感觉那人似曾了解,定睛望去,竟是九霄镇的李尧大人。
俄然,李大人鼓起,冲楚羿一笑,便举杯起家,对着这青山绿水吟诗一首。
腐败于他,不过是个能够畅玩一回的日子罢了。
晌中午分,一改常日里的喧闹噜苏,这小小的临河村里人去村空,静得只剩下蜜蜂振翅,林间鸟鸣。
苏玨便站在院外,看着李大人逛逛停停,挨家张望,折返再三,终究站在了先生家门外。
每逢此时,苏玨都要不由自主地去看先生,可惜,倒是从没有在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发明过一丝马脚。
苏玨一旁听着,瞠目结舌。
无父母,无亲戚……就连祖坟也不知立在那边,冷冷僻清,这腐败倒是连个烧纸的处所都没有。苏玨一叹,便感觉先生也是个不幸之人。
楚羿瞥了眼房下的柳枝:“李大人,有道是莫将青青都折尽,明朝更有出城人。”
苏玨双目圆睁,一时竟面红心慌。
尚儿一早便被祖母牵了,带去山上扫墓祭祖。那孩子不知何谓生离死别,一起上捉柳絮,唱小曲儿,蹦蹦跳跳,欢畅非常。
“此言差矣,红颜皓首又岂分男女?我知你向来不信这些,但举头三尺有神明,佳节同乐,你便当应应景也好。”李大人昂首,嘴唇差点蹭过先生脸颊,说罢,又笑意不减地取了几枝柳条插于屋前,嘴里还念叨着:“柳枝著户上,百鬼不入家。”
自幼所学,甚么忠君爱民,廉洁营私……到这两人嘴里全成了狗屁不通的陈腐之见。楚羿则罢了,倒是这位李大人,在朝为官,莫非不是朝之肱骨吗?怎也同先生普通言思?
人们惊奇于这狐妖竟是个男妖怪的同时,又忍不住群情他的美艳惑人。
转念一想,又觉那人神通泛博,部下家仆连一坛二十年的女儿红都能寻得,又遑论小小一个教书先生。
观点不异,便拥戴两声,若定见相左,则又少不得声色俱厉的讨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