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狐妖拉了坐于树下,又接过狐妖殷勤递来的酒盏。

以楚羿之聪明,又怎会辩白不得?

“还不都是因为你!!”苏玨忍无可忍,腾地站起家来。

隔着破了洞的窗户纸向内望去,床榻上的先生已经熟睡。

“你、你你……我不与你说!”

“凤枕鸳被,芙蓉帐暖。我瞧公子面带桃花,春情泛动,想来艳福不浅呐。”

这苏家……虽没了畴前偌大的家业,成群的仆人,可一家长幼另有一处安身之所,又衣食无忧,实为不幸中之万幸。

“哼!你辈最擅狡言抵赖!天然说甚么便是甚么了……”

长青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胸前发丝,语带幽怨:“唉!长夜寥寂,孤枕难耐,也不知有多少个难耐之夜,楚先生便似这般拿了这香囊出来,以慰相思之苦啊。”

一遭地覆天翻,这夜竟长的吓人。昨日还自夸尘凡看客,叹春惜春,这一转眼的工夫便又成结局中之人。

他刚要开口说话,长青倒是又笑弯了眼角:“不过看楚先生宝贝似的,整天贴身佩着,你如有事,也合该是在他百年以后了。”

虽说不求东山复兴,不求繁华繁华,可尚儿都这般大小了,不管如何也要把《论语》读熟才是……他苏玨的儿子,即便今后不能贵显诸侯,但也不能目不识丁,不通圣贤教诲!

苏玨一怔,收了脚步,继而满脸涨得通红,颤微微指着树上狐妖,气结道:“你、你本就晓得!!你、你……”

苏玨一时候找不出词来描述,脑中只记得先生面上艳色,便如酒晕微红。呼吸炙热,薄汗淋漓,那微启的双唇开开合合,除了急喘低吟,叫得便是本身的名字……

苏玨斜瞪着狐妖,气得差点摔了手中酒盏。

亦不知那个布局,何人执子,但是这棋却下得让人胆战心惊。

苏玨见他谈笑晏晏的模样,非奸即盗……心中将信将疑,直盯动手中的槐花酒游移了一阵,这才吞吞吐吐道:“那束头发……”

仙妖不懂人间事,多说无益。苏玨长长一叹,扫去心中郁结,复又问道:“那我又如何回了这岸上?”

直到他婚事已订,将要迎娶的前两天,才遣仆人送了一册春宫图来。

几日一次,倒像是对付差事。

苏玨闻言眉心微蹙,不由感喟:“是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如何到你嘴里,这小人倒是比君子还君子。”

“长青!!”

“你觉得何谓缚魂?是你想缚便缚,想解便解的?那缚魂器本就是做来驱鬼的,为邪术。道家方士,修那驭鬼之术的,有几个心术正的?若感觉那幽灵无用了,多数是独自毁了去,哪还操心去解?倒是你,现在灵魂附于那香囊之上,再不是水鬼。那先生对此又一无所知,若他哪日不谨慎将香囊毁了,你便只要魂飞魄散一途。”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子曰: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反叛者,来之有也。君子务本……

他便漫无目标地走着,不知不觉间竟又回到了楚羿家的小院当中。

苏玨被长青如许一说,心中不由得惴惴不安起来,仿佛明天楚先生就会一不谨慎把那香囊取出来当纸钱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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