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看着那断成一节节的蛇骨,乃至能设想获得这哑巴死死抓着毒蛇,即便被咬也不肯放手的蠢样。
“死也情愿?”
待一碗蛇汤见底,哑巴终究将埋进碗里的头抬了起来,发明长青在盯着他看,不由双颊赤红,赧然地笑了起来。
直到一次翻山,山势峻峭,长青行至半路,发明哑巴不见了踪迹,他佯作无事的原地盘桓一阵后,哑巴还是没有呈现。
狐妖施法飞纵于山林之间,几个起落,便将哑巴送回了山洞。
哑巴看着他,摇点头,可随后又点点头。
那双眼睛老是一瞬不瞬地望着他,难掩倾慕,偏又清澈澄彻,让他不自禁便能想起山中那眼石泉。
长青不消转头,也晓得是那傻哑巴。
垂垂地,哑巴白日不再呈现在他面前,只是夜里却还是会偷偷跟在长青身后。
看着乌黑的袖口被蹭上脏兮兮的手掌印,长青微微一皱眉,内心却生出些连本身都不明白的心境。
只要他一小我……
他惶恐地连连摆手,咿咿啊啊,连比带划地又将碗推了归去。
自那日以后,狐妖还是颐指气使地使唤着哑巴为他寻那山中野味。只是当哑巴隔三差五寻野物不得,灰溜溜地白手而归时,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悻悻地便过了。
“那是要如何?我是定要吸□□血的,如果不走,莫不是要同你行那*之事?”
哑巴初时不睬,只是低着头不作声。
头一遭,长青将缺了口的汤碗重新递回到哑巴面前,倨傲又冷硬地说着。
山里的石泉一向被村人占有着,长青入夜时偷偷化作狐形归去看过。那边日夜有人巡检察管,不但为防妖,却更加防人偷水。
而现在情势所迫,长青虽不肯与人类媾合,却更不肯被天雷一击毙命。
长青不屑地轻斥,只是双眸瞥过哑巴手上的蛇伤时,心中的郁结之气却突然轻减了很多。
咝咝啧啧,哑巴没个吃相,连肉带汤便那么囫囵几口吞下肚去,看得长青几次抿唇蹙眉。
长青心中鄙夷鄙弃,倒是不筹算再夺回此地。
现在那脚踝处已肿得像个馒头,若不是长青寻来,只怕他这一夜便只得闲坐在这荒山野岭间,转动不得。
“你晓得我要去做甚么,却还要拦我?我是狐妖,自是要吸人精血修炼的,我现在重伤未愈,雷劫又将近,你留我在这里,莫非是但愿我死吗?”
一物降一物,卤水滴豆腐。
他现在重伤未愈,只能靠着一方窄洞藏身,石泉又毁,实在是屋漏又逢连雨。
心烦意乱下,少不得又冲要着哑巴吼上两声,叫他不要再那么恶心肠盯着他。只是待到小哑巴受了伤,委委曲屈地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时,他偏又感觉内心顿时空落落的,像少了甚么似的。
这个动机单单只是想想,便已叫人如此愉悦。
不但因为此处有人扼守,更因为这石泉整日里被人类的贪欲浑浊所染,早已失了灵气,不但对修行无一益,不久后亦会干枯。
狐妖性魅,采阴补阳,采阳补阴,本便能够使房中术修行。只是长青生性孤傲,又讨厌人类极深,便始终未曾以此道修习,反而是这人间其他修成人形的狐妖,多为此道中人。
打不脱手,骂不出口,长青没了脾气,便只能冷视这小哑巴身前身后的转悠,叫民气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