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旬假,长青从东海寻药未果返来,于书院中四周寻觅亦未见恋人踪迹,便找来同窗扣问。
他所挂记之事唯有一件,便是如何寻得长生不老之法,好让他的小哑巴长悠长久地同他一处,再不受那循环之苦。
因而长青便于这仙山之下落了脚,每日除了静坐修习,便再无其他。
一弹指六十顷刻,每一顷刻于长青而言皆如经年,哑巴便成了贰心上的魔。
如此周而复始,仿佛无穷尽之时,直至他神态恍惚地倒在血泊当中,鼻息间尽是血肉焦糊的味道。
数九寒冬,其间又有很多人未比及新柳抽绿便已死去。
酒酣耳熟,二人相扶而归,借着醉酒壮胆,便忍不住举止含混,相互摸索起来。
长青如此一想,遂又将怀中之人抱得更紧了些。
他想找他的哑巴,想再见他一面。
就连最后身故,亦与本身脱不了干系……
大雪纷飞,斯须间,这数月不见落水的山村便被银装裹覆,厚厚的积雪如同红色的棉被,覆盖了村庄,也覆盖了全部山林。
天晓得他攥紧双拳,花了多大的力量才压下这翻江倒海地*。
只要熬过这个夏季,待到来年入春,仿佛便又有了活下去的但愿。
长青为妖,对此天然无地点乎,在他眼中,这些凡俗之人不过微尘,不过百年便要入土,实在不敷挂齿。
仙山之巅有三生池,三生池虽曰三生,其水却可窥人几世之事。
他于万籁俱寂的夜里单独一人,偶尔想起那人昔日的音容笑容,一个暖和的拥抱,乃至一个难堪的眼神,便如坠万劫不复之渊,撕心裂肺,眼泪流出亦浑然不觉。
吼怒之风夹着雪片划过脸颊,带出血痕,长青瞻仰着面前直冲云霄的巍峨岑岭,心中蓦地升起一股苦楚的绝望。
当年度他一口化形之气的老叟便居于这仙山之上。
长青于这世上千年,又岂会不知那烟花柳巷,量金买笑之所。
村人们纷繁迎出门去,跪谢彼苍,很多人乃至喜极而泣,捧首痛哭。
长青觉得本身便要死了,他强睁侧重如千斤的双眼试图找寻哑巴的身影,怎何如视野所及之处便只剩下一片恍惚。
自哑巴拜别后便开在胸口的大洞被填满了,只是如许看着那人,心中便有种说不出的满足。
因而六合再大,他亦再无归处。
而那赤身*,于女子身上驰骋的,不是宋雨,又是何人?
因而天空落雪了。
宋雨大骇之上面色惨白,竟是目瞪口呆,转动不得。
“长、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