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邓神秀远去的身影,桑雨绮感慨万千,她对这家伙的感受庞大极了,有恨有怨又有感激。
邓神秀顾不得拾捡物质,身形一晃撞入密林。
她喂食巨海妖多日,向来未曾听过巨海妖为她吟唱,而邓神秀的笛声越来越委宛,巨海妖的吟唱也越来越动听,仿佛一名厚交在死别再难相见的故交,又仿佛一名老婆相送出征的夫君。
“抓活的,必然要抓活的,奶奶的,他从海上偷过来的,必然晓得那边的环境。海鲨派和巨鲸帮的船队已经超期好久了,再拖下去,我们的日子都没法过了。”
她怔怔立在船面上,痴痴望着远方,咸湿的海风,吹不散她眉弯的苦恨。
仓啷一声,鹤影剑从背后脱出,有力主动,剑芒闪过,四支寒铁箭跌落在地。
桑雨绮气得眼泪都下来了,喃喃道,“恨吾不是男儿身。”
一艘捕鱼小舟,远渡上千里的海疆,即便邓神秀修为不凡,即便有充沛的物质,和指北针互助,全部过程还是古板且痛苦的。
“…………”
邓神秀临去,并未轰动他。
“撤!”
没有巨海妖互助,她再能纵横捭阖,面前的局势迟早也会崩盘。
当晚,他趁着月色,驾一叶扁舟,挥别桑雨绮,缓缓划动船桨,一起向北。
倒是楚狂歌,在十天前闭关,便再也没了动静儿。
………
才凸起密林,正想歇一口气,忽地,四支利箭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激射而来。
十余铁甲大汉较着演练过步地,脱手极有章法,刀光剑影刹时聚成暴风骤雨之势,覆盖到邓神秀头顶。
“不好,贼子警悟,往东边去了。”
邓神秀要去,她并不再劝,替他筹办了一条划子和日用物质,亲身登舟相送。
嗖嗖,几只穿云箭腾空而起,才探清追兵气力筹办反杀的邓神秀立时放弃了突袭,罩着金色面具,身形展动,一起缓慢朝北突进,
桑雨绮轻巧地拍打着围栏,忽地,远处只剩一点的划子上传来婉转的空灵的吟唱,扯破了桑雨绮的心肝。
时候不知不觉地走着,她仿佛化作了望妖石,忽地,一抹鱼肚白从东方的天涯滑了出来,不久,第一抹晨光吻上了海面。
但是,目送他远去时,她内心更多的是光荣和高兴。
而是她经历的磨难太多,养成了她不轻信赖何人承诺的本性。
没了这座大山,全部瀚海北庭将由本身来掌控。
“点子扎手,一起上。”
太阳正暖的时候,他翻上了一块礁石,来不及清算物质,双手一伸,两腿一蹬,就躺在被太阳烤得暖和的礁石上,将要美美地睡上一觉,西北和东南两侧的林间,都有了动静儿。
一个红袍中年大喝着从北边密林冲出,十余铁甲大汉从四周密林袭来。
另有那巨海妖,只要没有邓神秀,时候一长,巨海妖会拎不清谁和她更亲么?
很快,身后的追兵就被他甩个没影儿。
只剩一点的划子边上,俄然升腾起一座大山,恰是巨海妖。
“盟主说了,只要抓到从海上过来的人,就是奇功,弟兄们这时不冒死,甚么时候冒死。”
邓神秀临时用不着这些,全扔给了楚狂歌,楚狂歌穷惯了,突然暴富,完整掌控不住,冲动地躲进船舱闭关去了。
行动胜利,邓神秀当即告别,他没兴趣观赏桑雨绮如何清算步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