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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春影心下了然:“他是避祸来的,也就是没有身契文书。现在是四周躲藏流浪,还是去了谁家做低等奴?”
他昂首看了一眼许知,而背工中的鞭子跌落在地,头也一歪——竟像是断了气了!
阿泰指了指良州城东北方向:“他叫乌逐,是胡族避祸来的。”
关乎韩晓娴的名节,苏春影实在并不想说。
外头天机看着他风沙当中还出来,忍不住掩嘴而笑:“爷又被夫人赶出来了啊?”
她翻开车帘,果然看到一个管家模样穿戴的男人,正在用手中长鞭责打伸直在墙角衣不蔽体的一个主子。
虽沈司意承诺了将阿泰在沈野生着,可毕竟另有潘氏和老太太在上头。
回到府衙,沈司意和许知也已经返来,正坐在院子里喝茶。
现在他们已分炊,二房的支用本就艰巨起来,再加一个阿泰天然也是多一份的承担。
他一边打,口中还一边念念有词:“叫你再偷吃东西!主子将你买返来,那是瞧着你不幸!没想到你整日在府中不好好做活,还偷吃东西!我本日非要打死你不成!”
说着,他还看了一眼身后。
苏春影的眉头微微皱起:“宁员外?但是畴前那位驻守边关三十二年的宁将军?”
“是乌逐!”
待总算天朗气清的时候,天儿也更加冷了。
苏春影上前和沈司意说想去一趟宁员外府中买一个胡奴,没想到许知竟站起家来:“我与你们同去。”
一贯灵巧的阿泰,却俄然从马车里冲了出去,然后拦在了阿谁胡奴的面前,直面宁府管家:“不准再打了!你们整日不给乌逐用饭,只知吵架,莫非要将他饿死不成?”
他不敢说,但苏春影晓得他想说甚么:“你想让我帮他赎身是吗?”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老诚恳实地往门外走。
苏春影有些无法,但更多的是对阿泰的心疼:“只是要归去找你姐夫,事情才好办。放心吧,若他与你曾存亡订交,我定不留余力。”
阿泰的眼中,这才生出欢乐。
一行人往宁员外的府邸而去,马车不过停在了宁府门口,苏春影就听到有人责打下人的声音。
他买了很多东西回风阳村,苏春影和他一同挨家挨户地感激那些曾经帮过他,哪怕给过他一口饭的人吃。
“姐姐也晓得他?”看苏春影眸色不悦,阿泰说话更加谨慎,“大家都知,他驻守边关三十二年,现在在良州城养老。可无人晓得,他对待下人非打即骂。我只怕再不救乌逐,他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