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珪神采平常，缓缓说来。
孙家管事气得发颤，指着苏庭，手指有些颤栗。
“王家公子？”
苏悦颦深吸口气，道：“非论如何样，姐姐都信你的。”
但是这时，方庆略微挥手，只问道：“那你感觉，该当如何？”
苏庭声音，好像金石，掷地有声：“验明真伪，方能晓得！”
“还不是获咎了孙家。”
师爷略有游移，先前他已看过了一回，并未看出马脚，也未看出捏造，再看一遍，多数也是如此。莫非要他昧着知己，指鹿为马，以真作假？
“想他苏家，也就这店铺算个家底，现在连家底也没了，这姐弟俩此后的日子也不大好过呀。”
“恰是。”袁珪回道。
倒是苏庭，摸了摸下巴，低声道：“这才普通嘛。”
“这……”袁珪固然不喜苏庭，也不会无中生有，点头道：“我只见你落笔，但未有重视你下笔的手势，未有看清你落笔的字。”
一时之间，公堂之上，竟是有些温馨。
苏悦颦看着苏庭，只是轻叹一声，却兴不起责备之心。
苏庭看向表姐，笑意吟吟。
“天然由不得我，但也由不得你孙家胡编乱造。”
现在看来，反而普通了。
苏庭冲她笑了笑，又拍了拍她手掌，轻声道：“又不信我？”
方庆回望一眼，只见师爷也是满面错愕，但两人对了一眼，约莫也明白了几分，心中松了口气。
孙家管事松了口气。
“归正孙家没有动强，虽说王公子灌了酒，但没有逼迫，这也就符合理法的。”
这话一出，世人都看向了苏庭。
“回大人，未曾受人逼迫，是他喝酒以后，志愿具名。”袁珪这般说道。
但是孙家管事却已先一步开口，道了声：“慢！”
“孙家但是家大业大，要寻个书法高超的，仿照我苏或人的笔迹，也是不难。”
而在外边，围观百姓的群情声音，也垂垂多了，垂垂大了，变得非常吵杂。
苏庭不由在心底为这孙家管事赞了一声。
苏悦颦神采惨白，微微咬唇，未有言语。
外头群情的声音，传进了里边。
袁珪心中讶异，他这决计凝集的目光，很有威势，有他习武多年的锋利，有他殛毙多年的杀意，凡人见了自是惶恐，但苏庭这少年，竟是如此不动声色。
“验！”
孙家管事有些错愕，此事已是板上钉钉，他苏庭还要强辩不成？
方庆和师爷已有所料，都有些回天乏术的滋味，不由叹了一声。
方庆沉吟道：“确切应当验明真伪，刚才本官仅是扫过一眼，未觉端倪。既然苏庭有此质疑，也该让他放心才是。”
“不过，倒也看不出来，这家伙看起来这么刻毒，还玩套路，真特么闷骚。”
“苏庭！”孙家管事见状不好，当即大喝道：“白纸黑字，左券在此，上边有你的笔迹，你还敢狡赖？”
公堂表里，除却方庆等本已心生恭敬的几人外，其他熟谙苏庭的人，无不感到惊诧。
……
惊奇归惊奇，但话毕竟是要答。
“只能怪这苏家小子年纪还小，见地太浅，吃了大亏了。”
“验明真伪？”
苏庭神采不改，扫了畴昔，只见孙家管事面带嘲笑，尽是对劲，而袁珪神采冷酷，倒是方庆和师爷，略带可惜。
“未曾。”袁珪皱眉点头。
“袁捕头铁面忘我，决然不会被孙家拉拢，此事必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