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枫这回罕见地没有穿白衣,而是换了一身极其平常的灰色布袍,若不是顾冲虚眼力极佳恐怕还真认不出来。他既没有落座也没有朝正在编排谢花二人的赵崩山等人看过一眼,他快步地走向茶馆里间细心转悠了一圈,然后便像是没找到空座似的悄悄摇了点头,接着便又往外走了。他这番行动固然假装地非常到位,可顾冲虚却还是看到了他在颠末茶馆掌柜时嘴唇微动了几下,也不晓得究竟说了些甚么。
“却说天都城里有一名林大员外……”
“见惯了刀光剑影。”
“剧目便叫做《林广和花晓》。”
顾冲虚料定这厮定然还大有文章,他固然这几年在千机峰上读书作画沉稳了很多,但骨子里还是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锐气。他悄悄运起龟息法,悄悄地收敛了气味便跟了上去,几近就未曾考虑被人发明动起手来如何办。
“别别别、还是让郭负城来吧,我就想看他的影花舞。啊!在那漫天纷飞的花瓣中持剑起舞,地上尽是寥落的剑光和花影,一名巨大的灵魂舞者就这么被尧山给迟误了啊。”
公然,不一会儿就有个精瘦男人悄无声气地混入了出门的茶客当中,他固然五官端倪和穿着打扮都做了极大窜改,可那一对精光闪闪的眼睛却还是让顾冲虚认出了他。
又过了几日便到了玄月月朔,恰是每月一次的尧山集开市的日子,唐妃玉最爱凑这类热烈,便约了顾冲虚、胡小花和谢广陵一起下山闲玩。
这四位齐刷刷地取出了一把折扇,“唰”地一声便翻开了,顾冲虚一看顿时又乐了,方才哪一点伤感顿时就无影无踪了。这几个家伙的折扇上各自写着一个字,合起来竟是“四大才子”,的确就是不要脸至极。除了顾冲虚以外,在坐的其他茶客里也有在千机峰上待过的,这四人平时没少平话逗唱,分缘甚佳,这会儿不但有人朝他们鼓掌,竟然另有人向他们大声喝采。
顾冲虚见那男人进的是天字三号雅间,便用心说道:“少爷我家中行三,就去阿谁天字三号间吧。”
这四位固然跟胡小花非常要好,可顾冲虚这个一心只晓得修炼的疯子倒是向来没看过他们演出,眼下发明这四位竟然还各自都有拥戴者,顿时就有点哭笑不得了。
“嘿,要说长的俊呐,我只认咱李移峰,也别弄啥节目了,光这张脸我就能看一天。”
这尧山集位于中心玉都峰西边二十里的晓月峰上,初时只是个供杂役弟子来往买卖、互通有无的空旷场合,厥后人气越聚越多,渐渐地也有凝气辟谷的正式弟子来这儿易货了。这十多年来天下承平,物畅通便,首坐林湛干脆便联络了商会按期前来买卖,因而这尧山集也就更加地繁华了。每逢月朔开市便是人隐士海,几近小半个尧山的人都会来此集会,不但吃的玩的应有尽有,就连供应初级杂役泄欲的皮肉买卖也是大有人做。自畴前几个月唐妃玉晓得了这个好处所今后便再也舍不得分开了,每月月朔必定定时来此玩耍,前些日子她和顾冲虚两人被郑伦下了禁足令,可算是把她给闷坏了。她这回仗着新得了杨希山的赏识,便厚着脸皮求着郑伦收回成令,郑伦又是无法又是等候,便也只好承诺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