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飞本觉得,为了遁藏西门家属的追杀和抨击,他们得躲躲藏藏、遮讳饰掩地进城,谁晓得碧月却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与其遮讳饰掩,不如光亮正大,归正该来的迟早会来,想躲也躲不掉,不如痛痛快快,吃饱喝足了,就算真赶上西门家属的人,也不消饿着肚子对付,归正另有东方师兄和东方家属帮手。”
老画师驯良地笑道:“好说好说,老朽先帮你画,画完以后,你如果感觉好,再给我银子不迟;如果感觉不好,老朽便将画像白送与你。”
俄然,不知何故,整层的门客竟一起大笑起来,本来不知何时,他们又将目光聚焦到了碧月这一桌上。
两人一鹤与美食大战了几百回合,直到酒足饭饱,方才心对劲足地停下。直到这时他们才看到,邻桌的人都在目瞪口呆地盯着他们。
老画师捋了捋飘然的髯毛,不气反笑道:“老朽免费倒是很有些高,不晓得鹤兄会不会嫌贵?”
云州城有西门家属的首要分部,权势可说是渗入到了这座都会的每条大街冷巷,若不是有着天下第一世家东方家属的分部在此制衡,只怕整座云州城,便是西门家属的天下了。
只见他面前放着一个看似浅显的酒葫芦,大要光滑非常,光可鉴人,明显是年深日久常常把玩之故,但看他此时早已喝得满脸通红便晓得了。
他这么一说,碧月反倒不美意义了,气闷地瞪了老者一眼,嘟嘴道:“算了,我还是把钱给你吧,归正我不差这点钱,你也画得挺辛苦的。”神态仿佛是跟她亲爷爷撒娇似的。
碧月笑道:“谁说不是呢。从速走吧,我都有点等不及了。”说完便拉起楚逸飞的手,一阵小跑。
来醉月楼的客人,多有修道中人,是以大师司空见惯,看到适口吐人言的九天云鹤,也并未如何诧异,大多看了一眼这边,便各忙各的了。
更不消说此时的楚逸飞了。
碧月被云鹤的怒骂声惊醒,从速喝止道:“皮鹤,你给我住嘴,没酒量还喝这么多――”实在不怪它没酒量,只因它喝的是百年陈酿醉月清,后劲彭湃,何况它已喝水般喝了三坛。
楚逸飞之前只在书中或是桃花村的平话先生口入耳过,世上在所多有如此不拘末节的高人,本日算是亲目睹到了。
老画师笑道:“一幅一百两。”
楚逸飞则在碧月的遴选下,换了一身白衣,衬着他高大漂亮的脸庞,很有一番翩翩公子的风采。只可惜他那面如死灰的神采,和双眼中难以按捺的杀意,却与洁白的衣裳极不相衬。
菜陆连续续地上来,有云湖醉鱼、云州卤鸭、碳烤牛肉、麻辣田螺和清蒸小龙虾等各色甘旨,好酒的云鹤,天然更不会忘了来一坛名闻九州的佳酿――醉月清。
此时并非用饭时候,酒楼里的来宾并不算多,但从最高层到第五层仍然是坐无虚席。只因坐得高看得远,试问那个不想“登峰造极”,是以醉月楼的坐位老是从最高层开端满起。
饶是碧月不差钱,却也不由听得目瞪口呆,惊道:“甚么,一幅画像要一百两银子啊!”
门客们先纷繁一愣,但看这九天云鹤竟如此憨态可掬,便也大笑着作罢,转头各吃各的去了。
碧月想了想,便站起家来,左手紧握青龙神剑,右手手指奸刁地把玩着肩畔青丝,喜道:“就如许好了。”说着又是甜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