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躺着,听到动静,他的视野仍然放在竹简上,缓缓开口问道:“你可发觉志才的题目地点了?”
毕竟只要董卓不死,他的打算便没法真正毫无停滞地实施。
“这取决于将军您。”戏志才用寥寥数字扫尾,他没有给出一个切当的数字,而是用了一个未知的答案为曹操解惑。只见曹操眉间一展,再也没了困扰。
自从白日明白了戏志才的一番假定以后,司马懿便返来躺在塌上憩息,也未曾与她聊起本日的所见所闻。现在他俄然开口,大抵是已经将一一细节考虑结束。
“曹某明白。”曹操闻言,没有涓滴愤怒之色,相反的,他的神采变得更加凝重,他紧蹙着眉头,深沉思虑着这个打算的可行性,他问道:“以志才看,下完这盘棋需求多长的时候?”
她白日曾想起诸葛亮的隆中对,和戏志才本日所言一样,乍一听来会被他们的图谋之大所震惊,但细想下来,此中起码有一处都是空谈――诸葛亮只说刘备若能拿下益州则如何如何,却未曾提起他要如何拿下益州;戏志才只说董卓身后如何如何,却也未曾提起如何让董卓死。
郭嘉垂下眼睑,了然轻笑道:“如此,这美人的任务便是为陛下’排忧解惑’,以备今后肃除乱党,重掌大局。”他说完顿了一下,复又正色说道:“只是’董卓已死’这个假定,定要先让它建立。再者,即便董卓已死,他身后另有虎视眈眈的吕布、牛辅等人能够代替,到时陛下不过是被衔到了另一个虎口之下。”
她不动声色地瞄了司马懿一眼,发明他也是正坐着,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在悄悄考虑。
如果普通人听了他这模棱两可,含混不清的解答,怕是要直接掀桌走人了。也唯有曹操听了,心中的志在必得之势才会愈来愈旺。毕竟,戏志才话中所指,便是曹操饱满羽翼、攒够充足的本钱所破钞的时候越短,这棋局结束的便越早。
不经意抬眼间,她瞥见已经沉默了好久的郭嘉,他低着头,嘴角正挂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戏志才公然有一套。
一旁的曹操点点头,他曾为董卓部下的典军校尉,对此中权势再清楚不过。
司马黎俄然想起后代传播的诸葛的隆中对,和周瑜的二分天下计。以上帝视角来看,本日戏志才的一番话,对曹操的首要性可比隆中对之于刘备,二分计之于孙权。
戏志才眸光一凛,毫无顾忌地揭开了曹操的弊端:“只是,以将军目前的力量,还不敷以庇护陛下。”
不远处的廊下,有个对着残月吹冷风的身影,恰是郭嘉。
司马懿不知何时展开了眼睛,也看向戏志才,双眉微微蹙了起来。
在她看来,戏志才何止是作了“董卓已死”这一个假定,他刚才那句话的确是对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预言。董卓身后,年幼的天子四周逃亡,无人护驾,只要曹操掌控住了机遇。
“何止是不通,的确有些牵强。”司马懿勾了勾唇角,说道:“我已经在等候他的下一步了,你不猎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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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黎看着他放下竹简,转过甚来看她,眸中墨色微沉,看得她怔了一下才开口道:“刚才看那些美人的共同特性,只一眼便能了然――她们是为了某个特定的人被遴选出来的。只是现在,戏先生又说美人是献给陛下的;再者,他固然假定董卓已死,可目前为止,这个假定终归是不建立的,送一个仙颜的女子进宫,很难不被董卓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