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王允也算行刺董卓的参与者之一，董卓死了，卞罂与王允都共同受益。
*
“略有耳闻。”司马黎沉默了一瞬。蔡邕是当朝极受敬佩的风雅名流，精黄历法乐律，称得上是为德高望重的大儒。他的女儿，便是后代传播千载的才女文姬。
与她了解光阴不短，司马黎听了她的论述也不免为之动容。
司马黎不得不诧异，不由感慨卞罂当真是一朵仇恨之花。
“他想拉拢你呀。”司马黎了然道。
“曹将军啊……”郭嘉半眯着眼，任她擦拭着本身的头发，非常舒畅。他道：“我只知他们二人仿佛有过一段……”他说到这里，却停了下来。
卞罂节制不住地哽咽着：“如果不是寄父，我怕早就死在洛阳了……是他教我文学乐律，还为我取了表字。他的女儿昭姬，也像亲姊姊一样对我好。而现在寄父骸骨未寒，昭姬姊姊也被赀虏掠到了北地，下落不明。我除了杀了王允，还能为他们做甚么呢？”
前阵子荀彧就被他家弟弟拉了畴昔，待了没几个月就走了，拉拢失利。
司马黎照实答道，他们将不日前去冀州。
袁绍部下首要有两拨人，一拨是冀州本土的世族谋臣，另一拨就是颍川帮。颍川士人作为“外来者”，多多极少吃那么一点亏，为了讲究连合就是力量，颍川帮意欲接收新人，强大步队也是无可厚非。
司马黎点了点头，道：“若你返来，便去许都吧。”
“王允？！”司马黎倒吸一口冷气，双眉拧起。
难怪她年青尚轻，生得早慧，对待世事看得通透，比平常女子大气三分。
司马黎钳着卞罂的手松了松。
司马黎一向晓得卞罂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她报告的这一段启事中，必然也未曾提及一个更庞大的“畴前”。
她转头望了一眼，王允干瘪的身影慢悠悠地从厕门里晃出来，和来时一样，颤颤巍巍地朝宴厅的方向走去，那边一片敞亮，婢女们端着漆居轮番而出，卞罂已落空了最好的机遇。
这时，她才松了手。
看着卞罂寂然的模样，几近生无可恋。
司马黎见过卞罂后，也没了回房歇息的心机。她绕了个弯，再次偷偷潜进郭嘉的住处。他前来开门时才沐过浴，头发还湿着，懒惰地披在肩头，沾湿了他的素衣。
比来几个月里，不止长安大变，冀州也易了主。
“许都？”卞罂喃喃念了一声，惑道：“为何是这里？”
颠末一阵胶葛，卞罂眼角的泪恍惚了她精美的妆容，司马黎瞥了一眼她描得细致的红唇，猜想她是以舞姬的身份，混到晚宴中来的。
已是多说无益了。
拉帮结派嘛，天然是遵循出身分歧而分别的了。
她四下望望，还是喧闹一片，无人颠末。彻夜府中人大半都在宴厅四周，她略微一想，决定场外乞助郭嘉，她试着发起道：“不如，我去带你见奉孝吧。”
“你怎会在这里？”司马黎转头看了一眼，怕引得王允闻声出来，她欲拉着卞罂绕到树后隐避，卞罂不但不跟她走，反而还冲要上前去，她抬高了声音火急道：“我要杀了王允。”
司马黎不自发地翻了个白眼，念及郭嘉此人并不精通男女之事，也只好谅解了表现他情商低的论述。
她只能问道：“你还会返来吗？”
司马黎只觉晚风吹得她有些头痛，眉头还是蹙着，不解问道：“王允与你有何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