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间,她还能感遭到枕边人的热度。一但进入梦境以后,她又像是掉进了一个冰窟。
“内里这么乱,我们先昼寝一会……等晚些时候再带你出去逛逛。”郭嘉将她轻放在床上,又呼了一口气,顺势抚了抚她的肚子。他如有所思道:“明天如何没动静?”
平常肚子里的孩子偶尔还会动几下,这几天诚恳了很多。不过郭嘉还感觉此事非常新奇,并不晓得胎动频繁的弊处。
她又被厚重的积雪困住了,一动也动不得。
司马黎凝睇着他,目光毫无转移。她摇点头,按捺着发急:“奕儿……”
“如此,我送小姑归去罢。”张春华站起家,就要扶着司马黎向外走。
这一站,仿佛又经历了很多个日日夜夜。
那可都是司马懿翻来覆去手不释卷的宝贝。
“奕儿不会有事的,别乱想。”郭嘉柔着声音,俯下身亲了亲她的眼睛,一手抚着她的背,无声安抚着。
张春华此举清楚是酒徒之意不在酒,拿着司马懿的宝贝当废柴,这会儿轮到司马懿有求于人了,她也不急不缓的。
河内太守与张家的友情,她也是比来才体味了些许。河内的大族除却司马氏,另有山氏,也就是张春华的姨母家,与河内太守的干系要近一些。
“丧芥蒂狂?这词妙。”郭嘉低低笑了一阵,富有磁性的笑声将司马黎送入了梦境。
过了好久好久,曹操和他的军队又重新呈现了。他们从天涯而来,与他们来时分歧的是,行列中有人扛着缟素,中间另有几个兵士低着头,抬着一具棺椁。
她两眼浮泛地看着他们愈走愈近,心好似被冰锥扎了一刀又一刀,那痛感愈来愈激烈,直让她接受不住地蹲下身,伸直在积雪中。
张春华的长睫一颤,嘴角勾了勾。她仿佛是笑了,也仿佛是司马黎目炫看错了。
司马黎瞥了一眼床上的人,另有坐在他身边的扶月,两人皆是充耳不闻的,任她们两个在一旁看着。
“肚子……好痛……”她挪了挪手,想抓住郭嘉,殊不知他的手早就果断地攥住了她,可她却一点感受都没有。
请河内太守帮手保举一下司马懿,也是为了给他某个前程,不然当真有些委曲了张春华。只是这超出了司马懿的打算以外。
司马黎做了几个深呼吸,内心的惶恐垂垂被压抑下来。她看着郭嘉近在天涯的面庞,欲寻求些安宁,可谁知梦里的气象又重现面前。
司马黎与张春华坐在一处,皆是悄悄地看着司马懿,仿佛在看戏普通,谁也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