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见林慕一如此,印无拘有些无措起来。他捏着林慕一的手，细细地看着他。只见林慕一眼睫颤抖着，仿佛心境摆荡，但面上却还是一派清冷,看不出任何情感来。
林慕一微微垂下视线，不去看地上跪着的印无拘。他白净的脸庞仿如玉石砥砺而成，不见一丝瑕疵，也不见一丝情感。
林慕一却一向拿他当孩子对待。
这信奉跟着年事的增加，不减反增，更是不知不觉地变了味道。当年的他或许少不更事、懵懵懂懂。可现在贰心中甚么都清楚。
林慕一再次抽了抽手,却挣扎不开,便就随他去了,由他紧紧捏着本身的手,眼眸低垂,并不看他。
过了好久,林慕一终究长叹了口气，一刹时显得极其怠倦：“为师是你的师父，又怎能同你做双修道侣？”
印无拘只感觉层层叠叠的绝望一层一层地伸展上来，四肢冰冷，手脚发凉。
林慕一闻言，有些顿住。
“师父！我……”印无拘听他又提起此事，忙要辩白，却顿时又被林慕一打断。
印无拘却底子不在乎，扯起嘴角，暴露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持续说道：“至心也好，执念也罢，师父情愿如何想，便是如何。只是徒儿此生就这么一点执念，全在师父身上。说甚么师徒、说甚么资质、说甚么光阴是非。这些又算得了甚么呢？徒儿甘心。只要师父也一样甘心。”
“开口！休得胡言！”林慕一听他如此说，不由有些心烦意乱，口气也变得冷硬起来。又听他满嘴胡言，更是不喜，忙厉声喝止他。
他紧紧抓住林慕一的双手，跪在他面前，仰开端看着他，想要将本身的一颗至心捧给他看。
林慕一听到印无拘的话微微一怔,随即又有些豁然。他不由想起了当年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璇玑真人。元神魂飞魄散，却仍留一缕神识，守在有萧之国深山湖底幻景，所谓的也不过那一点固执罢了。他早该想到的。
“如何不能！”印无拘按捺不住地冲动起来。他紧紧握着林慕一的双手，不由向前膝行一步，几近是紧紧贴着林慕一的双腿，目光灼灼地盯着林慕一的脸庞。
像是过了好久好久，又像是只过了一瞬，林慕一从他手中抽脱手来，摸了摸他的发顶，感喟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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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无拘还是不肯断念。他粗喘几声，尽力平复着。
说着，印无拘语气中不由还是带上了些期冀：“师父，师父可甘心？”
他放开林慕一的手，深深拜了下去，额头触到林慕一的鞋子。林慕一微微一动，却没有缩回脚去，由着他的额头抵着本身的脚。
“我不肯的。”
林慕一停了停,还是说道：“你这孩子,打小便是如此。”
林慕一天然是不肯意的，以是才会如此气愤。
“不！师父！”印无拘听他如此说，只觉心中一阵刺痛。他想同林慕一说，不是如许的，底子不是如许。
印无拘望着林慕一的眼睛，看着那细颀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固执地等着，等着林慕一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