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迹？甚么陈迹？”
她正训着，门口跳来一只小雀儿，又去啄地上的碎屑。
苏明樟不知何时也走到了几人身后，单手拿着芴板，仪态端方，嗓音明朗温润道：“如此行事有何不当？”
“它昨日在我榻边睡了一夜，今早开门时就飞出去了。”
“一嚼全绵散在口里了，半点不劲道，还死甜死甜，你怕是真的糊口太苦，要可劲甜一甜。”
江太傅冻得搓了搓手，从地上捡起被褥往书房去，心中只觉非常悲惨。
“好嘞！”
青姝不满道：“你的意义是在相府很苦咯？”
相府。
江蕴啼笑皆非，道：“我在府中做事，赚不到银子就罢了，如何还背了债务？”
人挑食，雀儿不挑食，它涓滴不长昨日记性地吃了很多，又飞到江蕴肩头落了一会儿才走。
他这才蓦地想起来，在醉花楼时，江蕴那逆女跳窗前，曾狠狠扭掐了他脖子一把。
本觉得江太附会大怒，谁知他只是叹了口气，半句话也不想说。
他话未说完，就见余氏朝他走来，垂着的袖口和指尖处另有猩红的血迹。
当时他穿戴里衣，领口低，而后穿戴好出了醉花楼后，外裳就把那处给遮住了，他一心只想着去医治头侧的伤，哪记得这茬？
江太傅：“……”
江蕴道：“这叫甚么话，如果锁了它的自在，那样岂不是恩将仇报？”
身边婢女们都低下头想要快些分开，江太傅喝住一个，问道：“如何回事？过来讲清楚。”
***
江太傅一口闷气卡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
“诶，这是不是你昨日那只？”
屋外还模糊传来哀嚎声。
沉着了好久，他把被褥铺到桌案上，然后爬上桌睡觉，闭了眼嘴里喊念叨道：“母老虎？母老虎那都是夸你了，阎王婆还差未几。”
他介怀甚么，他能说甚么？
江蕴道：“言之有理，我也等着吃完了苦再纳福。”
他喃喃自语，抬手摸了摸脖子，俄然碰到一处，按下去微微有些疼痛。
青姝道：“人这平生老是要刻苦的，我之前苦吃很多，现在还不能享纳福了？”
江蕴道：“非也，我的苦来源于江家，并非相府，你可莫要如许冤枉我。”
江蕴无话可说，拿着方剂去伙房找张厨子要食材，青姝则是跟在她身侧，说是这个月没钱买新的话本子了，剩下那点要留着早晨看，白日舍不得看，便去帮着她一起学，也好打发打发时候。
青姝道：“它莫不是在你身边睡了一晚就认得你了？也就它不嫌你做的难吃。”
“来人，进屋把太傅的衣裳被褥都拿出来，就铺在这屋外廊下！”
他开门出去，问道：“那二十棍子还没打完不成？这大早晨的……”
他进了书房后小声宣泄了一下，又想到本日醉花楼的荤宴吃了一半被江蕴粉碎了，且今后偷吃更加艰巨，就气得把桌上的书册笔墨全推到地上。
忙活半日，江蕴算是做出来第一笼快意糕，她拿给青姝尝，青姝咬了一大口，可嚼着嚼着神采就不对劲了，而后全都呸了出来。
“呸！”
“太傅好度量，如果太后或令令媛有所不满，还请帮着安抚一二。”
“也是。”
下一刻，他们就瞥见负伤上朝来的江太傅，便一窝蜂畴昔，先是大要体贴一通，而后就谨慎翼翼道：“太傅可知昨夜之事？那苏相竟捡了一醉花楼的女子归去，他与令令媛婚事期近，如此行究竟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