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娘只觉得她崩溃了，摇点头，嘴角含笑，对着丫环明月道：“去请二奶奶过来。”
“我不是谁，只是我在梅家，从小学的便是察言观色，以心计人。”梅姨娘笑笑：“那些深宅大院的争斗技能，你连外相都沾不上边儿。”
这才胆敢抓着这蛛丝马迹，祸水东引，指认梅姨娘。
“端方？甚么端方？我是梅阁老的孙女，都城梅家的嫡长女，跟你这个无品无阶的商户女在一起，我为何不能坐？”梅姨娘挑动手上的指甲，嘲笑着，微红的唇格外刺目：“这些年，你一向觉得你是正室，我是妾，在我面前作威作福，高高在上，觉得你比我高贵。可在我眼里，你不过一介草民，卑贱的商女，连跟我说话都不配！我能忍你这些年，就算是对你另眼相看了！”
“天然喜好。”梅姨娘无所谓的将手搭在扶手上，一用力站起来：“你觉得这些大哥爷为何对我格外好？他瞧得上的，不过就是我高贵的身份，文雅的辞吐，和大师闺秀的教养！你当贰内心不明白？若非我是高贵的嫡长女，沦落风尘，能轮获得他？你但是藐视了你的相公了！”
“你……”陈氏气的指着她的手都在颤栗：“你是罪臣之女，别忘了，梅家早就抄家灭族了！若非你碰到大赦天下，你早就死了！”
“你如何甚么都晓得？”陈氏有一种底牌被看破的有力感。
她怕了这些年，惧了这些年，现在事情被人晓得，反而不怕了。
金娘子这才敢以命相搏，将脏水泼到梅姨娘身上。
陈氏俄然放声大笑，再也不说甚么，推开门走了出去，门内里等着的丫环们面面相觑，不晓得陈氏中了甚么好彩头。
“我劝你还是消停点。”梅姨娘见陈氏挣扎，将她放开，伸手捋捋头发，仍旧是仪态万千：“你莫非这些年不奇特吗？阿谁给丽姨娘接生的稳婆，过后就不见了。算起来，失落了有二十年了吧。”
从八少爷眯起眼睛，像是在回想甚么，半晌后才回过神来，抱拳正要说话。
从三夫人便换了一副面孔，刚才的苦大仇深全都消逝殆尽，笑意盈盈的一把拉过他的手：“好孩子，前院人多口杂，我不便筹措。叫你到后院来，虽有不便，到底好说话些。”
从八少爷扇子对着小厮一敲头：“就你话多，哄好卖乖。”
“你公然还不算太笨。”梅姨娘像是终究比及她顿悟的模样，眉开眼笑。
从三夫人晓得何家贤是从四奶奶的高朋，虽身份寒微，但是从四奶奶很喜好她。而从四奶奶又是从家女眷中身份最高的一名，加上她那些事迹，的确是从家的品德表率，府中明珠。
陈氏听这话只气得嘴唇发白，冲上去一把掐住梅姨娘的脖子，想要用力，手已经被梅姨娘反手背在身后，将她身材按在桌子上，压得死死的，怒道：“别老是惹我。你当你干的那些事没有人晓得是吗？还想将脏水往我身上泼！”
“丽姨娘进门前，就有一个要好的情郎，是不是？”梅姨娘说一句，问一句。
何家贤讲完见从四奶奶不住打着呵欠，晓得妊妇嗜睡，借口去从家逛逛，让从四奶奶小憩一会儿。
“她倒是能攀上高枝儿。”梅姨娘抿嘴笑笑。
何家贤就听那丫环大声道：“八少爷。”
何家贤绕了一大圈，直到前后院的交界处，这才折身归去，碰到从三夫人还在跟班八少爷一面走一面聊：“不要求边幅，那品德呢？举止呢？女红呢？烹茶呢？琴棋书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