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何家贤一点懵懂,徐氏愈发担忧,虽从何音兰那边晓得,这门婚事是陈氏亲身首肯的。可朱门大户后宅里的那些龋齿,她又不是没听过,家贤这些年一味死读书,说话做事不晓得变通,她如何能不担忧?
何儒年想到黄伯这些年鞍前马后服侍本身,微微有些动容,和缓了神采道:“为父再瞧几天吧。”
徐氏神采怅惘,愈发蕉萃,只低低应了声是。何家贤瞧见她满脸的悲色,忍不住道:“爹,你便如此不给娘留些颜面吗?”
过了几日,何儒年返来看了一趟,毕竟是顾念这些年的伉俪情分:“……说好了,后日接出去……没甚么筹办的……我们这边的事娘是不管的……你清算一下……就住西配房吧……”
徐氏絮干脆叨的说着,常日里仿佛沉默的哑忍的话,在这一天全都说了出来。光是这些,何家贤就忍不住拿她跟陈丽比,却比不出个高低。
“爹爹现在都不大回家了,娘你如果还病着,春娇那边,必定更对劲。”何家贤咬咬牙,将思虑了这些日子的成果下定决定说出来:“你如果如许一向病着,爹的态度只怕更坏,女儿再过一个多月嫁入方家,只怕也日日惦记,不得安生。”
“不,我不是灵巧,而是我晓得,识时务者为豪杰。”何家贤眯起眼睛:“当我发觉我在爹爹心目中,还抵不过一桩莫名其妙的婚事的时候……”她神采有点哀痛:“我就想着,与其激愤他最后甚么也得不到,还是要嫁入方家,不如临时哑忍,让他那点子惭愧得以保存,再获得一些公道的赔偿。”
“好不了也得好。”何家贤坐在床前的矮凳上,拉过徐氏瘦可见骨的手:“你如果今后还想好好跟爹过日子,必须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