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多少时,他还问她,会不会一向陪她看日出。
他亲手立了一座衣冠冢,墓碑上书:容长安之妻,阿九墓。
或许这就是她和他的结局。谁都没想到的,结局。
“别畴昔!”四名侍卫死死地拉着容长安,“容公子,别畴昔,火太大了。”
“母亲!”她抖着声音开口,几次地呢喃。
“如何回事?这究竟是如何回事?”殷九尧压抑着哭音问。
更没有了那暖和苦涩的度量。只要……浑身的血迹和心口那一柄长剑。
她看着火焰,缓缓地笑了。
除非你有绝顶轻服从够飞过漫天火海。然,此时现在,殷九尧不能,容长安亦不能。
最后,殷九尧看到了母亲。
她盯着令牌,俄然!令牌上的双龙活了过来,猛地向着她的脸扑来!
全都是血。
他缓缓地拿起绣篮里绣了一半的荷包,黛色缎面儿,正面还没绣好,容长安凝神看了半天,也没看懂这歪七扭八的一团是甚么。
可他却笑了。
只是这一次,再没有等来母亲温温轻柔的一声,“我的尧儿。”
殷九尧摊开手心,一块通体鎏金的铜令牌在阳光下闪动着微光。
他没想通,好好的人出来,明显前一刻还活色生香得说要给他生孩子,如何后一刻,就没了呢。
容长安被清风解开穴道的时候,就见到高达数丈的烈火当中,一道纤细的身影,悄悄坠落。
“容长安,如果来生再见,记得和我打个号召。”
火舌已经漫延到了她的脚下。
“走吧。”
……
“我死不了,快去吧。”殷九尧却笑着挥挥手,像平时那般漫不经心。
白明轩第二天凌晨进屋叫他吃早膳的时候,发明他发了高热,整小我已经神态不清。只是手里始终握着一个荷包。
他一时不忍,将“他”带回了家。
“母亲!大哥!小寒!”她清澈的声音在空谷中回荡。
容长安是被白明轩拖归去的。
“母亲!”殷九尧颤抖着大喊。
只见殷九尧敏捷带起白芍的身材,冲着屋外的影大喝一声,“接着!”
殷九尧一脸震惊地向前走,血泥黏在鞋底,让她拔不动步。
她脚步迟缓地走畴昔,天仙一样的女子,即便已经上了年纪,那张脸也倾国倾城。
令牌的正面,雕镂着腾于云间目露严肃的双龙,背面,则刻着二字——圣旨。
“阿九!”容长安厉声嘶吼。
……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的白明轩,还没等过来,就瞥见容长安清澈的凤眸中,仿佛掉下了甚么东西。
她躲了好久,久到人都走了,天都亮了。她终究跌跌撞撞地跑向大哥,大哥的身上多了几道剑孔。而头颅……竟被生生地砍了下来。
“走吗?”白明轩跟着“蹭”地站起来,他一向坐在不远处陪着他。想说甚么,又说不出口。直到现在。
内里,底子没有路。
“大哥!”瞥见那张阳光熟谙的脸庞,她大喜过望。
“尧儿。”
即便死,也要死在尽力活着的路上。
大火缓缓地淹没了地牢。殷九尧终究提起所剩无几的内力,飞身出了地牢。
一眼望去,满目火焰,十丈以内,不见生烟。
——“我另有很多事没有做!我不能死!”
没有了影在门口遮挡,内里的景象更加清楚地展现在面前。
“是谁?”殷九尧眼里的泪水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