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时,家中的小娘子们也请过循分开了。室内只剩下崔老太太婆媳二人,崔老太太才侧头看了看正如有所思的崔夫人:“你在想甚么?”
崔老太太却淡淡一笑,直接戳破她的谎话:“你是在想慕娘子。如何,是不是悔怨了?”
“儿晓得。”崔葏点头,赶紧对他们作揖,“儿多谢阿爹提点,多谢慕娘子拯救之恩。”
崔夫人一怔,表情顿时沉郁下来。
崔葏不解,崔阁老便将昨日慕皎皎那番‘不破不立’的说辞又说了一遍。崔葏听了,也两眼放光,连连冲慕皎皎作揖不提。
慕皎皎一觉醒来,便被奉告了崔葏果然好了的事情。
“儿明白了。”崔葏赶紧点头,“破釜沉舟,不破不立,破而后立,不生则死。慕娘子的药,只是临时治好了我的身,但我心上的暗影仍在。而要突破这片暗影,必须我本身脱手,别人都是帮不了我的。以是,这个‘不破不立,破而后立’,都是我本身的事。如果不完整摆脱这片暗影,今后再摔一次,我还是会站不起来。现在后到了宦海上,这也是极轻易被人揪住的把柄,而我再跌交的话,结果必定比现在要严峻很多。以是,我必须将它突破,不然,我就没有活路可言!这便是‘不生则死’。”
崔夫人低下头:“公然统统都瞒不过阿姑的眼睛。媳妇的确是有些悔怨,想着慕娘子小小年纪竟有如此神技,实在直到明天早晨媳妇都还心存疑虑。但明天亲目睹到大郎安然无恙,媳妇才真是信了。”
“我说了,我只是来给你治病的,你们也已经给了我充足的酬谢,我们银货两讫。现在既然你的病已经好了,那我能够回家了吗?”慕皎皎淡然道。
崔老太太年纪大了,本就少觉。一早崔葏那边出了状况,她那边就已经晓得了。翠翎还曾问过她:“老太太,他们都说大郎君是真的好了,您要不要也去看看?”
用完早膳,她去拜见过崔老太太和崔夫人,便又去了崔葏处。
面对他们的怔愣,红豆将嘴角一撇:“我们娘子不是说了吗?她一副药就能给治好崔郎君的。”
梳洗结束,翠翎亲身端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玉盘呈了上来:“慕娘子初来崔府,身子又弱,我们老太太唯恐你吃不惯我们府上的饮食,以是又让你的丫头去给你做了一些你爱吃的东西,慕娘子从速趁热用了吧!我们老太太、夫人还等着你再去给大郎君把评脉呢!”
但看着慕皎皎一本端庄的神采,她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下了。
崔夫人也未几言,便带着儿子媳妇等人去给崔老太太存候了。
她不过淡然一笑,便由着红豆奉侍着给她梳头洗脸。
崔老太太也不焦急,仍然慢悠悠的等着头发梳好了,才华定神闲的将他们放出去。当见到崔葏无缺无缺的主动走上前来向她施礼请罪的时候,她也只是淡淡点头,叮嘱了他几句多重视歇息、放心筹办去翰林院入职,就将人给放走了。
她立马肃容:“的确,是我们太冲动了。大郎你固然腿已经好了,但毕竟四个月没动,还是不要走动太多,我们既然已经站起来了,那就渐渐走,不要急,你先归去歇着吧!我去处你祖母奉告这个喜信。”
郑氏愣了愣,才想起来她说的是和崔蒲的婚事,差点脱口而出--这类事情,如何能两清?她治好了崔葏的腿,那不但是救了崔葏的命,更是救了她的命,更几近是救了崔氏一族的命。这些哪是一门婚事就能酬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