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敷不敷!再念来一首!”以程十九娘为首,其他小娘子异口同声的高喊。
慕皎皎脚刚落地,慕家的仆妇们也赶上前来,用行障将她团团围住。她便踩着这条小道,一向跨进阁老府的大门。先拜猪圈,再拜炉灶,一应礼节结束,慕皎皎才被搀扶着进了院内西南角的青庐内--这里才是一对新人行正礼的处所。
只是才行没几步,马车便停了下来。
“儿谨遵爹娘教诲。”慕皎皎恭敬冲二人叩首,再同崔蒲一道告别家庙,在娘家的一应礼节才算行完。
实际大于期许,也就难怪大师会惊奇、会欣喜了。
一旁的丫环悄悄掐了她一把,她才勉强挤出几个字:“戒之敬之,夙夜无违!”
崔蒲认命念来。连续念了五首,仆妇才撤去了遮住慕皎皎面庞的团扇。
伴着丫头们的禀报,新郎官一行人垂垂朝新房这边过来了。
眼看大师和他的反应一样,崔蒲悄悄松了口气--看来不是他的错觉,而是这个女人果然变样了!也不晓得她是如何办到的,才短短一个多月的时候,她如何就窜改这么大?
“新郎官进门了,主事娘子领着人打半子啦,新郎官被打得满场跑,好生热烈呢!”
一旁卢昭赶紧将一只大雁塞进他手里。“崔兄,该行祭雁礼了!”
然后,便是蹬车前去崔家了。
一行人出了慕皎皎的内室,再去慕宥处拜别父母。
崔蒲这才惊醒过来。赶紧运口气,对准帐幕那边的阿谁身影,将大雁投掷畴昔。
团扇撤下,一对新人被人拉扯着在帐中坐好,共食同牢饭,同饮合卺酒。统统结束,另有人用五色丝线将两人的脚指系在一处,统统的礼节才算全数走完。
中间又送来一只大雁,崔蒲将之抱在怀里踏进账内,面北跪在新嫁娘跟前,将手中大雁放在她身前。也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终究见到了盛装打扮过后的慕皎皎。
不过现在他也没胡想这么多了。
正礼行过,新人坐帐,遮在慕皎皎脸上的团扇尚未撤去,这下又轮到急着见新娘子的崔家人催促崔蒲念催妆诗了。
崔蒲一口气念了好几首,好轻易才叫一众刁蛮的小娘子对劲了。随即便上来一对粉妆玉琢的童男童女将帷障撤去。
他赶紧一把抓住慕皎皎的手。“走了!”
“娘子,是障车族!”红豆凑在慕皎皎耳边小声道。
那边唱完,迎亲步队这边也加以唱和。来往几轮后,迎亲步队便奉上早筹办好的牛羊布帛等物。崔家乃是簪缨世家,拿出的物品天然不凡。障车族的了东西,便不再拦,利落的放行。
这并不是因为慕皎皎的仙颜,而是因为在这之前,大师或已经见过慕皎皎、或探听过她的面貌,得知不过是一个干干瘪瘪的小丫头,没胸没屁股,乍一看仿佛才十二三岁的小孩子,底子没有半点少女模样。但明天一看,这清纯中透出丝丝娇媚的小脸儿,仿佛也没他们设想得那么差嘛!
面前这个眉眼含笑、面貌清秀的女子,公然是他影象中阿谁瘦肥胖弱、老是一脸坏笑的慕皎皎吗?现在的她,蓦地多出了几分少女应有的娇媚娇羞,仿佛和他印象里阿谁还未长成的小丫头相去甚远。
还好他早有筹办,便大声念叨:“夜久更阑月欲斜,绣帐小巧掩绮罗。为报侍娘浑擎却,从他驸马见青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