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昼夙来不拘末节,只当是面前男人耍宝,星目一眯,笑意已然了分许。
见李惟昼肯首,丫环这才徐步而入,行动丈尺皆等,身稳若岩,则其手中盘碟,也尽数安之若故。丫环略含轻笑,直至木桌跟前,陈正盅盘,她这才莞尔一笑,顺次福身问安。
但闻帐外惟书一身问安,便见一着白月裙的丫环打起了帘子,一福身,施施然道:“少爷,茶水沏好了,可要奴婢端来。”
看得一众主子忍俊不由,倒是鄢家那方排前的头头,自个儿乐不成支不说,还装着严厉的模样,当真道:“常日周爷怎教你的?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可懂?”
湖上飘雨,恍若才子笼纱,明灭可现之际添了分许真假,真真似烟笼蓬莱一景排开。
明显天光大亮,却有小童掌灯,烛火轻跳,子上局间悠悠一通闲散模样。
见他事了,陈惟昼似是嘉奖地摸摸他脑袋,满目宠溺,“惟书,可看明白了?”
茯苓眼一瞥,娇眉一舒,嗤笑道:“打的就是你。”
惟书一听先生,方起来的兴头便又沉了下去,瘪瘪嘴,对付应诺声两,再同鄢家公子一表示,忙不迭的退下。
瞧见她拂尘又是一甩,周安仁吓得直捧首,却听她施然开口,“好歹自家主子已有令在先,姑奶奶且不管谁家公子。倒是周爷苦了您了,可想再来番言传身教?”
小童看着正值沉迷,却听鄢家公子一声轻叹:“服你了,服你了,这局倒又是我输了。”辗眼自家少爷掂了几粒子儿放入了玉盂,这才大悟,忙跪起,懵懂道:“少爷,还是奴来吧。”
话了,茯苓目露滑头之色,伸手顺了顺拂尘。
见惯了鄢家公子有啥说啥的性子,李惟昼天然不以之为愠,饮一口茶水,略一抬目,施然道:“鄢公子好大的闲心,敢问公子那里来的气势,竟管起我李家家事。若置之前,那是我鄢李两家早有婚约,小妹性子再如何,那祸害的也是婆家人,哪知这鄢家好狠的心。竟抛我小妹于不顾,为了那星点权势,倒要上门悔亲。小妹好生不幸,鄢公子,你来论论,这鄢家可算是狼心狗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