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石火的一刹时,段领与那蒙面刺客以命换命。
段岭下车时,耶律宗真偶然中瞥见院墙里探出来的一枝。
段岭忙唤人过来,做了个“这边请”的行动,带韩捷礼下去换衣裳。偏厅中灯火透明,段岭接过衣服,在旁服侍韩捷礼。
声响消逝了,或许是直觉使然,段岭顿时取来院里的佩剑,再次出了长街,追着耶律宗真的马车而去!
那些说出口的与没说出口的信息,卷成一道涡流,来得太快,令他得空思考。他思疑耶律宗真本来就不抱多大但愿,直到他将韩捷礼带出厅堂时,才决定了辽与陈将来的方向。
因而段岭自罚了三杯,耶律宗真笑吟吟地看着他,眼里很有嘉奖之意。
丁芝捧着酒菜过来,与段岭对视。
外头侍卫先试过菜,端出去时段岭又试了一次,方亲手端着出来,酒菜上齐后,里头耶律大石等人声音不大,听不到甚么。段岭心道真是费事,韩捷礼一向跟着耶律宗真,寸步不离,令他得空与耶律大石商谈,总得想个别例将他支开才是。
朗月当空,晖映人间大地。
“段岭!”耶律宗真上前,拉起段岭,段岭一个踉跄,转头四顾。
段岭晓得耶律宗真该说的事情已经说完了,便退了出去,关上门,余下三人在房内,沿着走廊去偏厅里。笛声婉转飘来,如有若无的,又是那首《相见欢》,段岭不由想起那天与父亲过来的时候。
蔡闫没有来,段岭也重视到了,耶律宗真明着说会派人去传他,实际上却没有,想必就是因为蔡闫与韩捷礼来往密切,不想多个听墙角的。段岭这么一说,韩捷礼反而疑神疑鬼起来,一时候不知该如何应对才是。明着将他支走,好让耶律宗真与耶律大石有伶仃说话的机遇;公开里却表示站他们韩家的队,这是甚么意义?韩捷礼竟有点混合,反而看不透段岭。
段岭出了一身盗汗,晓得韩捷礼已看破他的企图,讽刺他奇货可居,一入局就将赌注押在了耶律宗真的身上,这是买卖人的脑筋,也是买卖人的胆量。
一圈侍卫跪下,此中一人说:“北院。方才从琼花院出来后,韩家便有人一向跟踪陛下,窥测陛下去处,为拦韩家跟踪的人,部属被阻了一阻,是以来晚一步,罪该万死。”
耶律宗真点头,恐怕四周另有埋伏,朝四名身穿夜行装的侍卫说:“你们是谁的人?”
“常日里都常备着了。”韩捷礼说,“车上就有,着我那伴当去取来。”
段岭没有说话,悄悄看着寻春。
“当真该死。”段岭赔笑道。
“还不快伸谢陛下?”韩捷礼说。
段岭的声音已是男人的声线,这一年半里,个头更是窜了很多,他打量着寻春,说:“你若胡来这么一场,嫁祸给耶律大石,北院便将被韩家掌权。韩唯庸主战,辽国一出兵,南边岌岌可危,夫人,牢记不成贸冒然动手,三思而后行。”
寻春叹了口气,说:“这一身气势,当真是越来越像三王爷。”
“回禀陛下,桃树。”段岭答道。
“这边请。”段岭说。
段岭晓得这么一来,便已经收回了警告,让她们不要轻举妄动。琼花院不至于直接在酒菜里下砒|霜,但保不准会不会用甚么慢性药。若真故意,当真是防不堪防。
耶律宗真回身就跑,紧接着刺客的下一剑直刺向耶律宗真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