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良景睿对视一眼,景良忙道:“王爷驾临乃是诸人幸运,世人瞻仰天家严肃,心中也是冷静感念王爷一片情意,臣等也是不堪惶恐,心头感激……”
景睿循规蹈矩道:“恰是,我这位外甥女,便是卫凌之女。”
景睿忙转头叮咛,那边上景正卿回身要出去,端王爷便道:“二郎止步。”
景睿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应对,正心中策画,便见有个府内小厮远远而来,似是想靠前,又因周遭是端王爷侍从保卫,不敢冒然过来。
他中间景正昌有些踌躇,正不知是不是要替他出别传王爷口谕,一转念工夫,王爷身边一个上了点儿年纪内监便踏前一步,冲着景正勋道:“咱家跟至公子出去传口谕吧。”
明丽看了一眼,惊奇之余,便皱起眉头,握胸前扇子往上擎起,挡住半边脸,只暴露一双眼睛,又迷惑,又惊奇地望着端王爷:猜想这是何人。
景睿听端王爷如此“谦恭”,非常过意不去,正要说“无妨”,俄然之间心头嘎然一动,那一句便狠狠咽下。
端王爷听了,果然往前走了数步,一起走到白玉雕栏中间,果然看到好大一片湖,湖色碧绿,风自水上来,令民气旷神怡。劈面倒是一片彩壁光辉水上阁子,因是中午,天儿正热,女眷们便未曾进屋内,只亭子内乘凉,一边听戏吃酒。
景睿一听,便说道:“王爷,前头那一片湖水,就是水阁所之处,此处也能看到……”
景睿暗中深吸了口气,面儿上如常,说道:“回王爷,确是来了一名亲眷,乃是我外甥女儿,提及来王爷大抵是记得,她父亲……曾跟王爷有过一面之缘。”
当下景家便接了这位王爷入内,里头来宾们早也听闻,一时俱都震惊,纷繁寂然起立,先前还鼓噪之声连缀不断,现在却鸦雀无声,仿佛一根针落地上都能闻声。
景睿道:“恰是,恰是。世人不过是过分感念。”
四目相对,明丽蓦地怔住,瞧见劈面那太阳底下,有个器宇不凡陌生男人,正看向此处。
赵纯佑便笑道:“既然如此,若要让我放心,则传了出去,让世人兴吃酒,不必因我此而拘束。”
头前旗牌官翻身上马,身后侍从们序列两边散开,中间端王爷肩舆落地,景睿同景良两人便上前接驾。
如此说了半晌,赵纯佑才又叫了景良跟景睿,问道:“我好久也未曾来府上,不知府上老太太可也好么?”
如此说了会子,端王爷负手观景,忽地感喟说道:“我记得,上返来府上,仿佛是十五年前了,这府内景色却也并未如何窜改。”
景睿将端王爷每个神采看得细心当真,当下悄悄自叹不如:这两人演技可不是同一个层面儿上。
从上到下,个个屏息敛气,战战兢兢驱逐王驾,此中那些朝为官大臣们倒也罢了,常日还是能见到端王爷真容,唯独那些权贵富豪等,虽跟朝臣有些来往,但因身份之故,要见王爷面儿但是千难万难,是以心底格外光荣。
赵纯佑双眉微皱,暴露深思之状,口中念叨:“卫凌……卫凌……啊……”念了两声,才似回过味儿来普通,“本来是卫状元。”
景正勋寂然应了,便同那内监出别传旨。
赵纯佑浅笑道:“无妨,本王也不过是想着,那夜仓促一见,跟二郎相谈甚欢,却不知一别以后如何……既然身子无碍,大好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