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葫转头,继而喜道:“女人,是叶公子!”
“我唤正卿,你就叫我卿哥,如何?如许听来也不生分。”
明丽见他如此善解人意,非常打动。景正卿悄悄拍拍明丽手:“这件事我不再问,外头事也交给我,你尽管埋头,现在我只愿你把身子样好些,休要让我竟日……悬心。”
那么尾两字,意味深长很。
“打住,”景正卿俄然打断明丽话,“这听来像是触及甚么奥妙,我还是不听为妙,明丽,自此我也不会再问。”
明丽跟卫少奶奶相处了一年多,这两天赶上了事儿,才看清她真脸,但是景正卿才来,统共才见她几面?竟能把她底儿看如此透辟,且他竟也涓滴都不瞒着明丽,说非常明白。
那刻,景正卿眉眼淡淡:“我不是跟表嫂说了吗,表哥事儿,我已经派了人了,女人又晓得甚么?她现在病着,身子大不好,何必来烦她,有事尽管问我便是了。嫂子现出去,外头我小厮康儿,自会把详细交代给你。”
景正卿冷冷一笑,道:“她家里我也探听明白了,她父原是个小官儿,当初因看姑父是景家姑爷,才忙不迭来凑趣,她是那家中庶出女儿,谁意她如何?只不过是个凑趣由头罢了。厥后她父去了南边,自把她扔下,不然若能飞走,她早也走了。现在这景象,她若肯跟着表哥,我们仍叫她一声嫂子,若她生了异心,且由她去,这等两面三刀恶性子妇人,不要也罢。”
明丽变了神采:“表……卿哥,父亲说、说不能……”卫大人让明丽留着匣子给一人,可那人却并非景正卿,何况明丽都不知是何物,他现问起来,让明丽非常难堪。
景正卿垂眸,想想甚么,半晌就说:“明丽,你可晓得,京里头你另有好几个表哥?”
叶若眼睛看着明丽,大有不舍之态:“mm……”
景正卿悄悄地看了明丽半晌,抬手明丽后背悄悄抚过,似是给她顺气,俄然感喟似叫了她一声:“明丽……”
玉葫恋恋不舍地又去看了一眼:“嘻,女人,除了女人,另有好些男人呢,一个个看直了眼……”
明丽心中也欣喜交集,转头看去,却见前面沿河边通衢有人飞马而来,顿时人白袍翻飞,剑眉紧皱,见了明丽,才略暴露忧色,他隔着十几步远停了马儿,翻身上马,行动洁净利落,非常萧洒。
景正卿亲扶着明丽上了马车,一起往河边而去,明丽从帘子缝里回看曾住过宅子,心中感慨万千。
景正卿又道:“是了,你哥哥事……我正要跟你说。因我叫了人出面,那继任县官不敢就直接批了命案,只可惜我来迟了,插手晚了些,他虽不敢就批下来,却也不能直接就改口,免得露了陈迹,因被打死那一家,也略有些来头,但你不必惶恐,那县官现在要把你哥哥送到承平府去,那边府尹却也是跟我们家有友情,我已经先派人去了信儿,暗中他必定会顾问表哥,假以光阴,就会找个机遇,让他脱身出来。”
玉葫忙满口儿承诺,明丽神采方才和缓,把身子往车壁上靠了靠:“现到那里了?”
玉葫放下帘子,手掩着嘴笑:“女人,表少爷骑马行前头,我瞧着好些女人看着他笑呢。”
景正卿却笑了数声,手握住明丽:“可心孩子。”
如此到了河边,玉葫下车,小厮黄英抬了凳子过来,玉葫扶着明丽下了马车,明丽落地站住,一昂首就看到景正卿站河边,正教唆下人们搬运转李,一身素净淡蓝长袍,朱唇玉面,长身而立,委实飘飘欲仙,风采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