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我便掩耳盗铃将头转了个方向,假装没瞧见他,任他那利剑样的目光在我头顶一派切割。
呔,不想凤凰竟是只始乱终弃的鸟儿。
一个小仙童好轻易巴上条几的边沿,手里捏了根人参,满面踌躇该押哪个注,“但是,但是二殿下仿佛欢乐男神仙嗳,传闻前一阵子栖梧宫里有个清秀书童甚得二殿下欢乐,与二殿下坐立相随,厥后为了二殿下用神通化成了个女仙子,便被二殿下给弃了。”
扑哧君捧着心肝慎重思忖了半晌道:“鄙人脆弱得紧,怕是一时半会儿缓不过这口劲儿来。”
“嗯,提及此事,老朽亦有耳闻,不过传闻是那小书童红杏出墙看上了的计都星君,二殿下一时神伤,方才将他逐出宫去。”那高深老神仙插道。
“我赌一杯琼露,瑶姬胜。”
满殿腾腾仙气中,我寻了个俭朴的背光僻角处对劲落座,不想扑哧君亦在我身边拾了个蒲团,大剌剌一个盘腿坐下,我朝他挥挥手,道:“扑哧君这路领得甚好,我对劲得紧。现下,扑哧君可归去了。”
天后寿筵场面公然不比平常,放眼望去,各路神仙摩肩接踵、熙熙攘攘驾了云头皆往紫方云宫奔,饶是我脚下这不大的一团云也几乎在殿门外被挤散了,幸得扑哧君眼明手快扶了我一把,方才得以安稳着陆。
不消一会儿,又出去个嫋嫋娉娉的女神仙,“喏,这是湘水的女英,固然手大些,但轻荏弱弱最是惹人怜,男人嘛,最好这口了,你说是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扑哧君拍了拍我的肩欲寻求共鸣,目睹着那女英被摆布两个仙娥搀着仍走得一派摇摇欲坠,我从善如流点了点头,扑哧君却叹:“不过弱成块将散的豆腐也不大好,还是要有些豪气。”
“一对怨偶啊怨偶!”扑哧君在我耳旁神神叨叨。
拿着鸡毛适时箭。
“除却花界仙灵,天后此次寿筵真真天上地下,一个女神仙也不落。”扑哧君沉吟道:“莫不是欲借此番机遇将那火神的姻缘也一并告结束。”
我看了看四周相互扳话拉家常的神仙,没有半只认得,也罢,留着这水妖临时作个伴。
正说着豪气,剑气一闪,门口跨来一个佩剑精干的女仙,柳眉倒竖,目光锋利。“唔,这便是填海的精卫。真真女中豪杰!一堆小石子砸得东海老龙王非常愁苦哀怨,听闻克日正与南海龙王筹议借地搬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扑哧君持续八卦,“不过,不时来段全武行,普天下怕是没几个男神仙能受得住。”
我忽觉头上一片乌云照顶,昂首寻望去,唔,是凤凰那厮金灿灿在殿首落了座,正挑了眉毛,一双吊梢凤眼精准地直射我这犄角旮旯。呔,这厮眼神忒好了些。只是,仿佛不甚和睦,想来东窗事发,酒醒记起我诓他三百年修为这事了。
但见小鱼仙倌的泰山大人与一名端庄的仙姑一前一后飘飘然入殿来,两人一番谦逊地让座,约摸让了半盏茶的工夫,那风神才勉为其难先坐了下来,真真是相敬如宾的一对神仙眷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