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亦道:“为甚么?”凄凄然煞白了张脸,“我知你对我情根已种,我亦对你生了情义,怎奈……造化弄人,天道不公……纲德伦常实难容,若你我执意相伴,必遭天谴,灰飞烟灭……”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唔,床榻劈面的墙上挂了幅适意墨彩画儿,正中绘了串鲜灵灵、水铛铛的紫玉葡萄,周遭大片的留白益发显得那葡萄活矫捷现,倒似伸手可摘。

我眨了眨眼,谦善问道:“为甚么?”

我伸出空着的那手一派斯文揽了凤凰的肩,凤凰身量本颀长,下巴被我勾起前面孔便离我更远了些,我竭力伸直了脖子才稍稍与他平齐些许,我大义凛然对准凤凰唇面贴了上去。

凤凰热烈执了我的手,痛苦道:“我本身倒无妨,只是,怎忍见你受天谴。”

我蹑了手脚回身正预备往外撤,忽听得身后一声唤:“锦觅?”

这番动静自是轰动了凤凰,但见他忽忽悠悠展开眼,些许怅惘懵懂神采,转了转雾腾腾的点漆瞳人将周遭一番打量,最后目光落在了某处,一动不动。

天旋地转间,我揣摩了一下,狐狸仙诚不诓我,这交颈双修的滋味倒有些别样曼妙,趁着此番机遇须好生记牢步调,未雨绸缪,以备下次与别人双修也好照着这甲乙丙丁、子丑寅卯循序渐进、按部就班一番。

我先化回本身的本来面孔,再回想了一番在那南楼小馆当中所见所闻,是了,凡是双修前,仿佛总要有句收场白,归总起来,大抵不过三种句式――不过乎“某某,让爷好好疼疼你!”或是“某某,你就乖乖从了我吧!”抑或是“你叫吧!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的!”

“负债还钱,天经地义。如此,我便自行来取了,也免除你很多费事。”现现在像我这般体贴且全面的借主我觉得实在未几。

我凑在床沿,在他耳边细声细气问道:“凤凰,你可还记取欠了我六百年修为这桩紧急之事?”

我愣了愣,凤凰不愧是作过春梦的人,经历确然比我丰富很多。

甚好!火神精纯的修为公然不普通!

半梦半醒间,但见周公长了副凤凰的模样,作忍痛割爱状抚着我的脸颊叹道:“我如何舍得你~”

越听越浑沌,凤凰这番醉话不知是要表达甚么主题。只是折腾了这一日,我实在有些累了,便打了个哈欠,拥戴对付道:“灰飞便灰飞,烟灭便烟灭吧。”

凤凰酒未醒,一脸懵懂无知轰隆天真状。

“不好。”凤凰干干脆脆地将我给否了,撑了身子半靠在雕花床柱上,道:“我不饿。”

我抖了抖,裹紧身上锦被。

我睡意昏黄间挥了挥手道:“无妨无妨……”浓浓倦怠袭来,实在有些撑不牢,遂躺倒床上会周公去了。

呔,太险恶了!我委曲捏了被烫得泛红的手指放在口边连连呵气,这结界之温堪比红莲业火,再早晨一步,想是已然熟了。

单手勾起凤凰的下巴,我偎上前去,朝他展颜一笑,中气实足地温文尔雅道:“凤郎,本日你便乖乖从了我吧。”

思及此,我不免抖上一抖。莫不是凤凰这鸟儿醉酒后脾气大变,想要换换口味吃葡萄了?不是我自夸,我的真身比那画中葡萄还要紫上三分、圆上五分、润上八分,不大不小,刚好可顺着凤凰的鸟喙一口滑入腹中,临时垫个底。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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