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支撑着身材从地上站了起来,亟不成待地疾行几步到他跟前,不顾那些劈面而来看似有害却燎人灵魂的冥火,踩过那些张牙舞爪的护法灵魂罔顾他们的尖牙利齿刺穿我足底的涌泉穴,扑到他的身边,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却不想甚么都没有触到,指尖只是穿过了一片虚无,穿空而过。
心中有一个激烈的念想,想要再碰碰他,再看看他,仅仅如许一个简朴的念想,竟让灵魂到身材都巴望地要炸裂普通疼痛。我晓得是那节制我的降头术又开端发作了。这降头术定是他十二年前在我身上种下的!是不是……是不是只要将他救活,我便会病愈?便会摆脱这巫蛊之术?
我不答话,低头沉吟半晌,实在想不明白这穗禾公主频繁出没魔界幽冥所为何事,遂作罢。
“此话差矣,若设告终界,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明摆表示别人此处有异……”
“老君那边倒是有灵丹……只恨我不便问他讨要,六殿晓得,座上的那位心有七窍,盯得紧,我若问老君讨丹,他必然不出半日便能晓得,届时此……败露无疑……这是花界的灵芝圣草……畴昔,花界长芳主曾让我鸟族蒙冤百年,心有亏欠,我此番问她讨要此草,她便不好推拒……但是,她手上也不过独一三株,还是畴昔先花神留下的,现在能种出此草的……除了……别无别人……此女既痛下杀手,又如何……”
不过……我摸了摸胸口的九转还魂金丹,将其取出放入口中。未几,一缕赤金的烟气逸出,我看着他空灵灵若隐若现的面庞,俯身贴上那没有任何触感的虚无唇瓣……
卞城王渐行渐远,直到他瘦高的身形隐入魔界暗红色不祥的天气里,我方才摇摇摆晃自那草叶上滑落下来,变回原本身形。
待她走远,我方才松开鼻息,呼出一口长气。半晌后,木桩再次裂开,自内里踱出一个男人。
十年,一千零九十五万斯须……画尽了万张纸,方才挨过。
两人对话饶是我用了神通亦听不是非常逼真,时断时续。
“穗禾要多谢六殿才是,此番若非六殿于混乱当中眼明手快,又如何留得住……”
我心下一跳。
我俯身贴在那木桩圆圆的断面上听了又听,确认没有任何响动后,方才伸手沾取一滴露水要遵循方才穗禾所作刻画那年轮,怎奈手指却一下不听使唤,连指尖都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我强自压下心头阿谁盘亘了十二年的期望压下那些久久不能停歇的彭湃念想,用左手大力地握紧右手的手腕,勉强平复下颤抖,一圈一圈反复描画了一遍树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