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矩形石龛上,并排结跏坐在仰覆莲花座上的三位想来便是三世佛,爹爹双手合十垂目念了声梵文,三世佛亦对爹爹微微点了点头,坐次居中的现在佛慈眉善目,悠然开口道:“本日非开坛讲禅之日,水神前来可有何事?”
“就是阿谁总牵了鹿巡夜的孤介小神仙吗?”弥勒佛将手放在肚上深思半晌,不待爹爹答话却又转头对我喃喃道:“若真真嫁得他倒也好,只怕……”似是对我说话,又似自言自语。
细心一看,本来我扶的那团物什竟是个肉乎乎的大肚皮,我原觉得天下断没人能赛得过老、胡珠圆玉润了,此番一对比,才知何为宰相肚里能撑船,那肉肉的肚皮此时正高低颤抖着,瞅着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三层肉,我松开手平静赞道:“跌宕起伏,一波三折,好肚,好肚!”
一小我生做精灵并不成悲,可悲的是到死都还是个精灵。
双手合十,右脚迈入檀木门槛,我随在爹爹身后跨入其间行至殿首,摆布金灿灿的罗汉们皆目不斜视庄严严肃,我打量了一会儿觉着无甚意趣便收回目光看向殿首。
爹爹清雅一笑,“是有十几万年不见了,洛霖虽不敢妄自负老却也不敢充小,这便是我的女儿锦觅,冒昧了尊上还瞥包涵。”
爹爹领我往前又行了一段路后,我却模糊听得前面弥勒佛无穷唏嘘:“可惜了可惜了,本欲助你度过灾害。”细心一听,却又寂寂无声,便是虫鸣也无更莫说人声,想来是我错觉。
爹爹回顾望了我一眼,隐忧淡含。我心下跳了跳,将来佛不知畴昔,双目却可视将来,看他这番描述,我前程必然不甚光亮,难不成我将来修不成神仙?思及此,我不由懊丧。
树下,如来爷爷侧卧浓荫之间,垂目小憩。其身前地上似安排了一块明镜,倒映着夕照的余晖金灿灿叫人不能逼视,我被迫移开眼,却在转头的间隙当中瞧见一朵重瓣青莲温馨地甜睡在镜面之上,淡然平和清雅卓然,却独独缺失了一片花瓣,高耸地残破。
天上神多,西天佛多。
“夜神润玉。”爹爹答得云淡风轻。
见状,爹爹身形一窒,“不知尊上所叹为何?”
“南无香云盖菩萨摩诃萨。云何得长命,金刚不坏身。复以何人缘,得大坚毅力。云何于此经,究竟到此岸。愿佛开微密,广为众生说。那摩本师释迦牟尼佛……”
佛祖盘腿端坐起家来,两手放于膝上,用悲悯天下百姓的平和之音悠悠然道:“将死之人,迦蓝之印解与不解并无不同。”
声音太轻了,前面我却没闻声他念叨些甚么,爹爹离得远便更是听不清了。
我正凝重地思虑着,忽空中前落下团东西,直愣愣插入我和爹爹之间,还抖了三抖,我脚步一错几乎绊倒,幸亏平静地借力扶稳了面前那团物什。
弥勒佛扇了扇衣衿,道:“也好也好。”
“我还道是谁家的娃,本来是你的,爹俊娘俏难怪生得如许都雅。如许的好苗子但是要趁早皈依佛门的好!”弥勒佛摇了摇圆圆的葵扇,转头热切对我道:“插手佛门能够消灾避邪,保你出入安然、家宅气旺、衣食无忧、百事亨通哦!小女人,心动吧!心动便从速哦!拜我为师吧!”
试想想,我初生便是个精灵娃娃,长了几千年变作个精灵女人,再过十来万年长成个精灵姨姨,最后莫不是还要变作精灵奶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