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神采非常丢脸,眉心紧紧拧着,只喝道;“够了,永宁,你说的太多了!”
皇上极少见永宁这般脆弱,内心不免微微一软,他伸脱手将女儿扶了起来,沉声道;“永宁,梁泊昭对大齐立下汗马功绩,忠心耿耿,这些朕都晓得。朕未曾想过他会谋反,朕在乎的,是他若想反,随时都能够反,这才是最可骇,也是大齐江山最大的威胁,你可明白?”
两人月余的日子未见,相互的思念俱是铭心刻骨,凝香只怔怔的看着丈夫,却没有像畴前那样迎上去,糯糯的喊上一声“相公”,她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边,孱羸的身子微微颤着。
梁泊昭看在眼里,心口处顿时一闷,继而便是密密麻麻的疼,他一语不发的走进了帐子,就见凝香倚着案桌,小手握着一双虎头鞋,在那边入迷,就连梁泊昭走近,她都没有发觉。
“韵儿!”皇上动了大怒,却唤了女儿的乳名。
梁泊昭将本身的披风解下,给凝香披在了身上,触手便感觉凝香的身子冰冷,他几近没法忍耐烦底的怒意,皱眉道;“何至于这般糟蹋本身的身子?”
永宁的泪水直到此时,方才缓缓落了下来。
凝香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她眼睁睁的看着梁泊昭将那一双虎头鞋扔进了火炉,她的瞳孔突然收缩,小脸“刷”的变得惨白。
皇上凝睇着永宁的面庞,倒是一记冷哼,缓缓道:“梁泊昭在北疆素有威名,被本地百姓奉为神明,说他是甚么天神下凡,既是天神下凡,戋戋大赫与神鹰,又怎能可贵了他。”
“父皇息怒,女儿千万不敢。”永宁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心机百转间,倒是倏然一惊,蓦地明白了过来。
“父皇,”永宁眼底隐有泪光闪过,咬字极轻,“梁泊昭的确是万里挑一的将才,更加可贵的是他一心为国,大齐有如此的栋梁,委实是朝廷之福,父皇千万不要被奸臣勾引,梁泊昭倘若真有反意,‘定北之乱’时他就反了,又何至于比及此时....”
如此浅近的事理,没有人会不懂。
永宁还是是跪在那边,迎上了父亲的怒容,字字珠玑;“父皇三思,女儿心知父皇对定北侯诸多猜忌,殊不知自古以来,有无数手握重兵的大将恰是因着圣上的猜忌,逼不得已方才铤而走险,一反了之,女儿以性命包管,定北侯并无谋反的野心,还请父皇以史为鉴,千万不要寒了功臣的心,速派援兵去北疆援助,以固我大齐江山!”
皇上此举,不免有将北疆拱手让人之嫌,北疆是大齐的樊篱,一旦北疆失守,大赫与神鹰的铁骑定是势如破竹,铁骑踏过之处,血流成河,民不聊生,更甚者,只怕到时就连京师都是岌岌可危。
永宁公开里攥紧手指,尖尖的指甲抵上了手心,她却发觉不到痛意,还是道;“父皇,定北侯的确曾冲犯于您,可侯爷对大齐的一片赤胆忠心,倒是六合可鉴,现在两国联手,向着北疆步步紧逼,若一旦北疆失守,父皇的江山也会遭到威胁,父皇何至于为了一个戋戋的定北侯,将北疆拱手相送?”
“父皇既然不会将边陲弃之不顾,便是早有筹办,只等定北侯雄师与神鹰大赫拼的两败俱伤时,父皇才会命令,命亲信接办北疆,如此一来,既借着定北侯之手耗损了神鹰与大赫的气力,又可除了亲信之患,定北侯雄师经此一役,必是一蹶不振,至于梁泊昭,也自会因交战倒霉,而被父皇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