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这快生了啊,老奴这就去奉告老夫人...”
唯有那张绝美的面庞上,并无一丝忧色,美则美矣,周身却没有丁点生机,更遑论新嫁娘的娇羞高兴。
产婆一怔,瞧着凝香满脸的泪水,内心也是一酸,只温声劝道;“王妃别怕,老奴这辈子也不知接过多少孩子,您福大命大,定会逢凶化吉。”
“出了事,有我顶着,你尽管按我叮咛去做。”梁母皱了皱眉,刚要让嬷嬷退下,就见镇国公夫人已是领了几个儿媳赶到了王府,梁母立时收敛了神采,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
“公主,今儿是您和王爷的大喜之日,您...如何不欢畅?”月竹心头惶惑,小声开口。
定北王府。
永宁一身凤冠霞帔,端坐于打扮镜前,太后特地请了多子多福的晋太妃来为永宁梳头,以图个吉利。
凝香有力的点了点头,剧痛袭来,仿似一把利刃,要将她劈成两半。呼吸间都是腾腾的水汽,除了疼,再也没了任何知觉。
嬷嬷没法,只得回到了后院。
嬷嬷心惊肉跳,也是低着嗓子;“老夫人,王爷顿时就要回府,若万一王妃真赶上了难产,我们保小不保大,王爷究查起来,老奴哪另有命在?”
肚子里的阵痛更加紧密,凝香终是撑不住,松开了嬷嬷的胳膊,纤细的手指紧紧拧着身下的被褥,她已是生过一个孩子,明白出产时不能大喊大呼,不然将力量全给喊没了,到了孩子真正要出世时就会使不上力,说不准会闷着孩子。
她盯着镜中的本身,高贵无匹的出世,绝美傲人的面貌,她全都有了。就连顿时要嫁的,也是她倾慕多年的男人,在旁人看来,她该是这人间最快意的女子。
永宁说完,眼瞳倏然感觉酸涩,她极力将那一股温热压了下去,过了这么多年,她终是能够并肩站在阿谁男人身边,可内心却没有涓滴高兴,模糊的,竟还泛出一股恶心。
进了喜堂,梁母已是端坐于主位,东风满面的望着面前的儿子儿媳。
因着本日是永宁出阁的喜日,整座荷香殿俱是张灯结彩,四周都是透着浓浓的喜庆,来往的宫女身着红衫,那般素净美丽的色彩,如同一团团的红云,活脱脱的扎着人眼。
凝香吃力的攥紧她,就连指甲都几近扣进了产婆的胳膊,“嬷嬷承诺我....不管如何....都要先保孩子....帮我保住孩子....我求你....”
永宁闻言,眼睛向着镜子里看去,镜子里的女子艳如桃李,贵气逼人,可眼瞳里倒是空空落落的,毫无光彩。
凝香死死忍耐着,湿漉漉的一张小脸,早已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她忍着不吭声,只要疼的实在受不住时,才收回一声浅浅的哭泣。
凝香的眼睛微微转动,看向了阿谁叫唤着的嬷嬷,她也不知是那里得来的力量,攥住了嬷嬷的胳膊,微小道;“嬷嬷,你别喊人....”
前院花团锦簇,来往道贺之人络绎不断。
满是错,步步错,她爱一个男人是错,为他煞费苦心是错,痴等多年是错,甘心赴死是错,如许多的错,终究把本身逼到如此尴尬的地步中去。
产婆急的满头大汗,不住的嚷嚷;“王妃,您这不是头胎,定是比第一胎要快的,您别焦急,跟着老奴用力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