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昏沉沉的睡着,那大的骇人的肚子已是瘪了下去,她躺在那边,薄弱的好似个纸人,仿佛悄悄一口气,就能把她吹走。
她这一辈子生了两个儿子,没有闺女,宗子遗下的骨肉也是男孩,直到此时,才算是见到了女孩儿面,有了远亲的孙女。
“是,奴婢传闻,这孩子刚落地,足足有九斤重,王妃产后脱力,王爷也命令,不准人去打搅。”
永宁闭了闭眼睛,折腾了一日,早已是身心俱疲,她伸脱手,将本身的凤冠取下,月竹骇的变了神采;“公主,王爷还没来,您这凤冠不能取,不吉利的!”
最后,就连陪产的嬷嬷也都瞧不下去了,看着梁泊昭干裂的嘴唇,遂是谨慎翼翼的端了一碗茶水,递到了男人面前;“王爷,喝一点水,润润喉吧。”
“说是胎儿过大,王妃这一胎狠狠的伤了身子,就连那下身....都是扯破的不成模样,这今后,怕是...怕是再也得不到恩宠了....”
凝香的血已是止住了。
永宁神采也是惨白,只坐在那边,一语不吭。
永宁淡淡一笑,看动手中的凤冠,轻声道;“我这平生,都不会吉利了。”
永宁没有吭声,目光向着屋外看去,但见夜色深沉,闹了如许一场笑话,来宾早已四下散去,就连喜宴也是不了了之。
永宁心口砰砰跳着,刚要起家,却惊觉坐的太久,小腿已是酸麻,刚动体味缆子,便是疼的钻心。
他伸出了胳膊,将孩子抱在了怀里,这孩子因着大,水色极好,肉呼呼的一小团,才洗好澡,更是显得小脸红润,眉清目秀,倒跟满月的孩子似得,一点儿也不像重生的婴儿。
“九斤?”永宁还没出声,一旁的月竹已是惊声开口,眼底尽是不成置信的神采;“九斤重的孩子,如何能生得出来?”
月竹上前一步,小声道;“公主,白日里老夫人也是跟到了后院,想将王爷劝返来,传闻王爷不包涵面,就连母亲的话也不听。”
梁泊昭接过那碗茶,一天一夜都没沾过一滴水的嗓子早已是干涩沙哑,七窍生烟,耳目丁鼻都在往外冒火,可接过那碗水,却又如何也喝不下去。
永宁身上的嫁衣还没有褪,只一动不动的坐在那边。自梁泊昭抛下喜堂,赶去后院,这一门冠盖京华,由皇上亲身颁旨赐婚的婚事,已然成了一场笑话。
永宁说不清内心是甚么滋味,只微微躬下了身子,她虽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可也明白对一个女人来讲,若此后再也没法与丈夫享有鱼水之欢,会心味着甚么。
梁泊昭还是守在床前,这一日一夜的工夫,他俱是衣不解带,滴米未进,就在一旁守着,直到凝香将女儿生下,也不及去看孩子一眼。
夜色垂垂深沉,陪嫁的嬷嬷仓促而至,对着永宁道;“公主,老夫人来了,求见公主。”
凝香醒来时,已分不明净日和黑夜。窗帘全给拉上了,屋子里只燃了一盏灯。
凝香闻言,颤声道;“九斤?”
屋子里燃着喜烛。
月盈听了这话,脸上便是暴露一抹惧意,声音也更是轻微;“王妃这一胎是难产,孩子太大,足足生了一天两夜,差点儿一尸两命,刚将孩子生下,自个又是大出血,太医眼下还在产房里守着,也不知能不能救得活.....”
毕竟都是女人,听闻凝香的惨状,就连月竹也是说不出话来,内心也微觉恻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