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怀中甜睡的女儿,内心只渐渐浮起了一句话,还好,九儿是女儿。
康小王爷接连落空祖母,亲母,接受不住如此打击,乃诚意智变态,整日胡言乱语,皇上命令,将其安设于京郊东岭,被侍从严加把守,囚禁于一方宅院中,不得圣谕,不成分开。
就在此时,听得外间传来宫女的声音,一起走至凝香身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娘娘,秦王妃....秦王妃方才在胧月阁前,触柱....他杀了....”
梁泊昭瞥见了她们母女,他神采稍缓,见女儿已是甜睡,便是微微抚过孩子的脸,对着凝香低声说了句;“归去歇着,等出殡再过来。”
月竹瞧着这一幕,顿时收回一声惊叫,永宁颤动手,终究翻开了襁褓,暴露孩子已被捂得青紫的小脸。
致哀的大臣亦是赶来了离宫,俱是在长生殿外候着,只等太后出殡。
梁泊昭心头一凛,他看了凝香一眼,似是要透过凝香的眼睛,看到她的内心去。
走出后堂,恰好瞧见梁泊昭向着长生殿大步而来。
“是康儿?”凝香闻言,心底的那根弦微微抽紧。她一向无子,梁泊昭曾是定北王时,梁母便一心想让他将梁康过继在膝下,今后好担当他的家业与王爵。
听得月竹的惊叫,殿外的宫人与内侍俱是鱼贯而入,就见永宁披头披发,声嘶力竭的喊着孩子的乳名,宫人们先是愣,再是惊,继而,一个个哆颤抖嗦的跪了下去,一些胆量小的,更是瘫软如泥。
他自是一夜未曾合眼,眉宇间的冷锐,几近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庭儿....”永宁轻声唤着孩子的名字,她的双眸已经放空,只伸手将孩子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不住的摇摆。
都说皇家诡事多,果然如此。
僧尼的诵经声,云板声连叩不竭,不时从灵前传进后堂,如同闷雷般,让人头皮发麻。
他的步子非常沉缓,却毕竟没有转头。
提起皇宗子,王公公便是叹了口气;“皇上和袁妃娘娘都在那边守着,小皇子吉人天相,定能度过难关。”
凝香合上眼睛,想起畴前在秦州时,秦氏对本身的多方顾问,终究有泪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也许当时,梁母的那些话,便是在年幼的梁康内心生了根,发了芽。
终究,他的目光在女儿脸庞上划过,在看向凝香时,他的眼睛仍旧乌黑,却只余下深重的沧桑,“你和九儿,也要保重。”
王公公冲着她摆了摆手,表示她下去,宫女对着凝香磕了个头,分开了后堂。
“皇上,如何措置了?”凝香幽幽地问。
另有一句话,王公公却没说,皇上快四十岁才得了这么个孩子,若这孩子有个好歹,这大乾的江山,怕是香火难承了....
当夜,从胧月阁传来动静,皇宗子转危为安,已是哭泣出声音。
“皇后娘娘。”王公公上前,对着凝香道;“皇上让老奴来讲一声,让娘娘带着公主先归去安息,就别再这里守着,连着公主一块遭罪。”
梁泊昭与永宁俱是守在孩子身侧,他们一个是父亲,一个是母亲,这里,委实没有她立品的余地。
王公公说着,摇了点头。
凝香点了点头,见他神情倦怠,心底便是生出一股酸凉,她声音微小,轻飘飘的开口;“相公,你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