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杨德仙分开杨福生家时,固然很晚,但他很欢畅,杨福生给他一只足有四斤重的野兔,那野兔怯生生的模样,蜷曲在笼子里,还是活着的呢。他抱着笼子回家,一边走,他一边想,如果能赡养的话,必然要养着它。
杨福生说,哎呀,我正在网上采办一种电子频谱捕获器呢!?还想大干呢。
杨德仙回绝着,这是男女之事,能瞎看滥瞧吗?
陈艳说,今后不要再下洼了,电视上老说庇护生态环境,你如何就不野蛮呢。
杨德仙的话很快就应验到套儿杨福生的身上。
过了一个月,又是杨福生陪媳妇打完胎返来,半夜里他找到婶子妇女主任。铛铛拍门,妇女主任问应了是杨福生,就晓得这个粘糕又来瞎蒸。她开了大门,叫杨福生出去。一见面,杨福生就不无抱怨地说,你奉告的法不管用啊,我媳妇感受好几天不对劲,到病院一查抄,又有身啦!
妇女主任是利落人,对他讲,就这么个事你还支支吾吾的,在乎我眼馋,奉告你,我才不呢,我不生,那是你德仙叔长年不在家闹的,我本身一人背床板能生出小孩?。
杨德仙总算松了一口气。
杨福生一听放生,心想,这事好啊,我逮你放,我再逮,你再放,我卖了钱,再卖钱。不过,他说,德仙叔您啥时以慈悲为怀了,放生积善,要给我生个小兄弟了!
甚么?放枕底下了?一次也没漏过?妇女主任听到这里,仿佛有些明白了,就问他,是不是光放枕底下就算了,从没用过吗?
杨德仙和妇女主任老婆听了,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先是,套儿说话开口晚,走路晚,再就是上学不识字不识数。上幼儿园四岁了分不清东南西北,道不明显天、明天和后天,把大人急得一点脾气也没有。
噢,杨福生看着思考着,在回家的路上,他的左手中指在裤里蹭了又蹭。
杨福生说,那是医学,有那么轻易!
这时,杨福生的小子骑个电车子风风火火地跑来了,说,妈妈得“撞客”了,撞见老爷爷了,戴着老爷爷身后留下的瓜皮帽子,围着院子转圈。杨福生从速清算摊子回家。
杨福生嬉皮笑容地说,还村里人说?这话只要我德仙叔能说得出,他学问大。人家大夫说,我媳妇聋瞎是临时听目力缺失,今后会好的。至于过日子,我也想精点别的,不是咱不会吗。
杨福生睁大眼,现出一头雾水的模样。
杨福生奶名儿叫套,叫套的意义,就是网住、罩住。
杨福生晓得这是闹玩的话,但一下打俩比方,他还是没有听明白,有点蒙,但他还是装着听懂了,顿时回嘴道,看你说的,仿佛你舍不得这点东西似的,多少钱?我给;可你别拿我嘴、拿我戴头盔打比方啊。
生了一男一女,杨福生的独一爱好,专门逮野兔子、捉野鸡就更加痴迷了。有人也劝过他,这不是生财之道,爱好还行,更何况捉野鸡是涉嫌违法的,别跟秃鹰比,他一把年纪的人了,死活一样价。但杨福生听之任之。
在院子灯光下,杨福生一见面就嚷,好,小叔您正在家,这么晚了打搅你,你看,婶子这不是涮我傻小子吗,噢,不生小孩,达到避孕的目标,就把这数纸张的指套套在中指上,还是左手的,管甚么夜呀,我都戴俩月了,每晚把手捂得不透气,凌晨起来湿淋淋的,都要水肿了,还是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