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听,”崔口语对老高说:“人家下级带领解释很多通透,哪象你似的,直十足象根烧火棍。”
这解释有些似通非通。的确,玉米高粱等直立作物有个奇特的特性,歪着发展,便结不出果实。这或许是生物的一种天然习性吧。
如琇有些心跳起来,有种不详的预感,“如何了,月华如何了?”她不顾脚下坑坑洼洼原积水,跑向前去,
街上也积了水,水流象小河一样向前流淌,黑沉沉的天空,象无边的大山压在头顶,不晓得还储藏着多少雨水,哗啦啦的风声雨声,一向伴随人们入眠。
糟糕,如琇内心悄悄烦恼,公然庄稼倒伏了。此时正值植物果实发展“灌浆”的期间,暴风骤雨培植了它们的发展过程,必将影响果实成熟。老天爷,真是来收粮食了。
“乡里给补助吗?”崔口语笑嘻嘻地问。
老高带着乡当局的人远去了,如琇和如兰重新钻进地里,如兰将一珠细弱的玉米杆扶起来,用脚踩着它根部的松土,俄然想起个题目,“如琇,你说为甚么它歪着就不长穗子了呢?长了也都是瞎粒,打不出粮食来,真是奇特了。”
跑到相思河边的时候,远远地便瞥见一片白亮的水光,河水比平时宽了一倍,将本来岸边的草地给淹没了,卷着浪花,向下流流去。
如琇有些奇特,小五子来做甚么?听声音另有些急,她走向前去,“五哥,有事吗?”
天涯的云彩,开了一条缝,透出一线亮光,氛围中满含着清冷和潮湿,村里,家家户户翻开院门,清理积水,扶正歪倒的篱笆门,满街都是积水,被风刮下的树叶草叶,冲倒的柴堆,到处是暴风雨后的混乱相。如琇让年老行动不便的父母留在家里清算院子,叫上二姐,戴了顶草帽,便奔向村外。
二姐跺了顿脚,“坏了,这么大水,如何办啊。”
“坏了坏了,月华找不着了,她准是跑了。”
“老崔,你看你那高粱,象被野猪群拱过一样,还乐得出来。”如兰抹了把脸上的水,这一抹,脸上更花了。
“不急,”大猛瓮声瓮气地说:“那点活儿,小菜一碟,如琇,我是来向你报信儿,呆会能够乡当局要来现场统计丧失,你先打好小六九儿,多报点,就能得点补助。”
“龟鳖敲鼓啊。”父亲又叹了口气。
快到中午的时候,蜜斯俩钻出地垄,瞥见通衢上又来了两个骑自行车的人。门路本是泥泞难行,这两人倒是骑得缓慢,路过水凹地的时候,便荡起一片水花。
“行了行了,别解释了,我还不明白你的心机?实在大猛也真逗,他大抵也晓得你不喜好他这类二愣子,以是动了脑筋想出个虚报丧失的好主张,可惜你还不承情,嘻嘻……”
这是一个奇特的征象,夏天阴雨连缀季候,每到暴雨时,便会听到远方有模糊的鼓乐声传出,咚咚呛呛好似在唱大戏,白叟们常说,雨大如瓢泼的时候,就是鱼鳖虾蟹们的节日,它们在搭台唱戏庆贺呢。
远处的通衢上,来了几个骑自行车的人,到了地边田头,拿出包里的本子,比比划划地说着甚么,有人向这边喊着:“喂,老崔,如琇,到这里来一下。”
到了次日凌晨,雨总算是停了。
“可我能如何办?”
“它本来就应当直立着,”如琇想了想说:“就象人一样吧,歪歪扭扭的人,总也成不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