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丫环婢女立即四散而去。
梅月一听,颤抖动手去掀她的裙子,乌黑的衬裤已经染得一片通红,她顿时也崩溃了,跪在地上神采青白,泪流不止。
温西见林太医几针下去,孙美人没有之前那么挣扎痛苦了,她杵在这里碍事,忙退了出去。
廊下,梅月端着一碗药,小跑地跑回房,才一进门,那碗药便被她给洒了,温西只听叮铃当啷的一声碎响,紧接着便是梅月失声尖叫:“蜜斯!”随后便是一片的哭声。
她又愣愣地看着陈王,陈王没有理睬她。
陈王看过以后,递给身后的姜公公,姜公公细心地把方剂重新看到尾,又细细考虑一番,才道:“殿下,听中午林太医的意义,老奴便去检察了一下之前的药渣,这方剂倒是不错,但是药渣里少了两味药,班叶兰与生蒲黄,这方剂的药效本就轻,晚了些时候都有毛病,何况再减了药材。”
又过一会儿,林太医出来了,他低头沮丧地走到院里,同陈王躬身道:“殿下,孙美人这一胎本就有些不敷,加上她身材一贯不甚健旺,微臣极力了。”
温西未曾见过这架式,却也明白了几分,只得扶着她的手道:“你快躺好了。”
陈王瞥见她身上的血迹,甚么都没有说,面色在明月下却阴沉非常。
梅月唬地魂飞魄散,立即跳起来,大声道:“来人,去烧水,去请庞女婢,快!快!再去看看太医如何还没来!”
梅月又急又悲,软了下脚,站都站不稳,闻声门别传来声响,“林太医来了。”声音同人一起来的,林太医见这气象,那眉头皱得沟壑深深,令药童取银针来。半晌,又进门一名年长的老妈妈,梅月瞥见她,忙上前哭道:“庞女婢,美人她……”
温西天然不会推让,她立即抱起孙美人,她力量大,把孙美人打横抱起,进了阁房,再轻放在床上。孙美人已经痛得死去活来,把嘴唇都咬破了,温西手忙脚乱地抓了枕边的一条帕子,给她咬在口中。
陈王的眼睛被廊下的一盏盏红灯晖映地如火普通红,他微微瞟了下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吴河,俄然伸脱手,按着他的头顶,吴河吓得满口告饶:“殿、殿下饶命!饶命!”
陈王终究动了动,斜睨他一眼,道:“吴河,把那方剂给孤看看。”
姜公公如同石刻普通站着,只要目光看向孙美人的房间,满目都是感慨。
“疼,好疼……”
这么多血……温西心中实在难安,转头之时,房门已经关上了,只要侍女们端来一盆盆的热水时才会翻开一点,内里不时传来那位庞女婢的声音,叮咛点香,另有林太医报药名开药。
不一会,内侍领个太医服色的人过来,他跪在地上,低头道:“殿下叮咛。”
她喊的是娘……温西心中顷刻凄然,她也曾听过别人的哀嚎抽泣,却从未曾闻声这般凄厉悲楚的,孙美人这般娇弱,她怎能接受这么大的痛苦!起先她还哑忍着,就算喊叫,也充满了压抑,厥后她实在接受不住,凄喊一声高过一声。
“梅月,如何样了?”孙美人问她。
温西走来走去,一回身,瞧见院子里的一树合欢花下,凿花石桌旁坐着陈王,他不知甚么时候来了,他身后立着位年长的内侍,温西认得是姜公公。
她便走畴昔,同陈王行个礼,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