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处……”温西吃紧道:“他有甚么难处,就不能同我说吗!我有一身的技艺,许还能帮上他!”
杜羽背对着,温西瞧不清他的神采,只是感觉那身影,落寂的很。
杜少珏道:“数年之前,公主便已经在宫中静室而处,不着红妆,迩来,圣上病势渐沉,公主说为圣上祈福,去了梧月庵削发……”
杜羽戴上一顶风帽,翻身上了马,一拉缰绳,却闻声身后有些动静,一转头,瞧见小仆微月一脸无法,他身后坐着嬉皮笑容的温西,不由叹口气,道:“你又跟来做甚么?”
杜少珏又道:“圣上病体沉重,陈王殿下又见机在六部中安插些许人手,虽不是甚么紧急职位,却很有些青年才俊,世家后辈。因去岁陈王督文史选才,博得好些士林名誉,迩来已经有人以储君尊之。”
未几时,那保卫便出来了,对着杜羽行了个礼,又摇了点头。
杜羽面色有些发沉。
杜少珏接着道:“方才我见过了父亲,父亲的意义――请六叔任武同司副都尉,如果京中有甚么变故……也不至于毕周军不及赶来……”
杜羽沉声道:“没甚么。”
温西停下脚步,看着他向前走去。
杜少珏抬开端,就着越来越昏沉的日色,看着杜羽,道:“仙城公主削发了……”
“是……”杜少珏低头。
杜羽发觉她未曾跟上,不由转头,问道:“如何了?”
温西死皮赖脸道:“那我睡不着,我不管,归正我要去。”
温西站得有些腿酸,就随便寻了个平坦的石块坐下。
杜羽俄然踉跄一下,一声闷哼,握着胸口坐下。
温西一脸迷惑,也跳上马,问道:“你这是如何了?”
杜羽拿着巾帕擦发,一言不发。
温西见他果然有些降落,便不再问了。
温西撇撇嘴,道:“你如果一走好几日,我又得无聊死了。”
待到了城门,杜羽扔出枚腰牌给守城官,守城官一看,仓猝令人开门,双手恭敬地将腰牌捧还给杜羽。
杜羽俄然扔了巾帕,站起家来,道:“大哥太瞧得起我了,我久在京外,现在的武同司,不是戋戋杜羽能批示地动的。”
温西拧着眉毛,直勾勾得盯着他,杜羽被这发亮的眼睛盯着,不由有些难堪,转过身,假作咳了几下:“很晚了,先归去吧。”
杜羽又笑:“不是甚么事,都能依托技艺处理的。”
温西道:“师父、师父之前,也同你普通,一副愁肠满腹的模样,他会不会有了喜好的人,同别人畴昔了,才不要我了……”说着,她瘪瘪嘴,便要落泪。
杜羽猛地盯着他。
温西抿抿唇,跟了上去。
杜羽“嗯”了一声,却道:“别难堪她,她自小长在江湖,不晓得京中端方。”
杜羽发笑:“你这孩子。”
温西切了一声,道:“我师父有苦衷的时候,也同你一样,我好端端问他,他也这么一副世人都欠了他八百吊钱的模样。”
杜羽叹口气,指着远处昏黄的山坳,道:“那边,有一处尼庵,乃是前朝某位太后的清修之所,本朝皇家女眷,也有来此寻些清净的……只是,世人皆爱繁华热烈,却为何那繁华至极的地点,却有人呆不下去呢……”
杜羽自水里起家,接过仆人递来的巾帕擦干,披上件月白袍出了静室,便见到杜少珏在厅中站起,恭恭敬敬施礼:“六叔。”